四月的夜晚,风还带着几丝凉。从李府出来的二人走在寂静宽阔的大街上,一时无言。
齐飞文心里怪这向文乐贪图口腹之欲,向文乐嫌弃齐飞文假清高。
城门已然落锁,齐飞文只想找个地方静待天明,火速出城,向文乐却没看够这繁华的都城。
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齐飞文走在宽阔空荡的栎阳城,心下有了几分警惕。
他拿着自己的腰牌去栎阳官驿要了一间客房,房中未点蜡烛,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房中,手上还紧握着那防身的长刀。
向文乐和齐飞文分离后,转身便折回入了李府,他对在李府当护卫这个想法仍不死心。
李府的主子都已睡下,管家李忠客客气气地将向文乐迎进了府,安排了一间客房住下,顺带遣人通知了李浩。
猎物送上门了?李浩吩咐厨房做了两个小菜,又拿了一壶热酒,面容悠闲的敲响了客房门。
“向兄弟,我是府中李浩,前来邀你吃酒。”
本就想讨好李府的向文乐高高兴兴地开了门。
“是李兄,快请进。”把谄媚二字写在脸上的向文乐,急忙将李浩迎进了门。
油炸花生,去骨的盐卤鸡,上好的澧水酿,没了李安志在旁,向文乐这夜宵吃得比晚膳还要放松舒心。
“向兄以后就留在李府吧,兄弟我会好好照应你的。”李浩重重的拍了拍向文乐的肩膀,仿佛两人原本就是多年的好兄弟。
“那多谢李兄了。”将嘴咧得正宽的向文乐,就这么直挺挺的往后倒去,他的好兄弟李浩,则一脸淡漠的望着这一切。
向文乐这边临死带笑,警惕异常的齐飞文则和两名杀手开始了殊死搏斗。
打斗声巨大,官驿客房中的桌子被掀飞,凳子被打碎,就连窗户都被扯烂了大半。
掀天般的吵闹,官驿中却没人被吵醒。
实战经验丰富的齐飞文一开始是占上风的,可以一敌二,时间一拖长,他便落了下风。
左肩被砍伤,后背带着血淋淋的刀痕,齐飞文当机决定跳窗逃跑。
对栎阳城并不熟的齐飞文像无头苍蝇般乱转。
跑累了的他匆匆逃进了无人的破庙,躲进了那破败中空的神像。
极轻的脚步声传来,齐飞文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刀,只等人走近时一击必杀。
声音却停住了。
原本无人的破庙角落走出了一个少年乞儿。
“苑公子怎么突然联系我了?”沈开济手里拿着一截干枯的稻草揉着,连头都懒得抬。
“自是有要事相商。”沈开济忽然抬头,盯得青兰心头一震。
“那估计我们得先解决一下多余的老鼠。”
沈开济忽然从身后抽出了两把短剑,“接着。”
青兰勉强接住。
破庙外的大树下,两名李府护卫刚到不久,他们和齐飞文缠斗了许久,已有力竭之兆,再加上身上带伤,此时的战斗力大大减弱。
青兰不知道沈开济是什么时候知道有人在破庙门外的,但她也懂得,有些事,知道的人还是少一些为好。
比如她的身份,比如这破庙的作用。
这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废弃神庙,这是沈开济谈生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