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有几分佩服书院背后的操纵之人。
“叶公子可还好,爽约毁誉的滋味如何啊?”
以为这院子已然空荡的竹二并未压低自己的音量,他甚至故意提高了几分。
叶麟并不说话,脸色仍惨白的他,斜倚着床边喘着粗气。
也是,这世上怎会有着天下掉馅饼之事呢?之前自己真是傻得可笑。
“说正事吧,你隐藏身份多年,不会就为了奚落我吧。”
“公子说笑了,昨夜公子辛苦了,这是你下个月的药量。只要公子乖顺,这药每月都会按时送达的。”
“条件?”
“公子只需在五日后,让你的父亲上书朝廷一封简单奏折即可。”
“恐怕内容并不简单吧。”
“不是很难,只需附和几声,说四皇子命格与大盛朝国运相冲即可。”
本就虚弱的男子一直低垂着头,听闻此话,他立马抬眼看着那拎着食盒的小厮。
“叶公子不愿意?怕带累了叶家?”竹二放下了食盒,往前走了又走“叶公子需谨记一句话,这家业再大,也得有命花不是?”
他快速掷出那净白的瓷瓶,转身推门大步离开了屋内。
活路死路都放在面前,叶麟怎么选都不影响他这当暗桩的,何必和蠢人多费口舌。
夜色降临,城门将闭,苑明溪终于赶到了瑾州。
这是她第一次独自赶路,趁着城门未闭,她连忙下马进了城。
一州知州的叶府并不难寻,她将马提前安置在客栈马厩,自己则快步来到了叶府门前。
硬闯不行,自己又不会功夫,要怎么混进去呢?后院?
她顺着院墙来到了叶府后门,这个点,后门几乎只出不进,苑明溪狠下心来,用方木敲晕了独行的运泔水小厮。
这小厮刚将叶府一整日的剩汤饭卖给收泔水之人,不过一个转身,便被人扒了外衣扔在了胡同中。
苑明溪小心翼翼地混进了叶府,暮色深深,整个叶府归于一片沉寂,她却紧握着匕首,探听着叶麟的居所。
“你眼睛是瞎?爷点着灯笼你都能往上撞?”心情极差的叶麟,脾气蹭蹭地往上涨。
本就是独自一人出来散心,都能遇见那不长眼的园丁?
他一脚踹翻了小厮,拎着灯笼走到了凉亭里。
寒风迎面,捧着手炉也还是会感觉冷,可现如今的他,急需这风雪苦寒的洗礼。
上书说四皇子命格与大盛朝国运相冲……吃了药缓过了气的他,反复思索着竹二的话。
此举究竟为何?为了扳倒四皇子?
还未思虑出个所以然的男子,突然被角落中冲出的陌生男子用匕首抵住了咽喉。
“带我去见你的外室。”苑明溪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慌张,她今日非要将这一切问出个所以然。
“明溪?”
“住口,不许叫我明溪,带我去见你养的外室,她不是被接进了叶家?”控制不好力道的苑明溪匕首前送了几分,一股热流便顺着匕首滴滴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