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矜玥做了一个梦,梦里钱天和在给她道别,那白衣男子柔声对她说,他就要去远行了,让她不要思念他,总有一日,两人会再次相逢的。
夜半惊醒,再也睡不着的宛矜玥就此起了身。
惴惴不安的她换上了那黑色劲衣,惯用的匕首则用布袋装好,紧紧系在了腰部。
约好的时辰还未到,宛矜玥就这么在那有几分薄露的庭院中来回踱着步。
平直悠远的哨音响起,心知到点了的宛矜玥踏着轻功急速赶往了梦溪城的北面。
天还未亮,同样一身黑色衣衫的舒白早早的便到了梦溪河畔。
断断续续的蛙鸣传来,夏日已然到了。
两人见面未有寒暄,动作一致的蹚入了河中,不会水的二人就这么抱着那干透了的圆木,顺着河流向下游冲去。
天将亮之时,两人还未到皊州城的南面。
“上岸吧。”宛矜玥艰难地转了头对身旁的舒白喊到。
耳边水声阵阵,舒白勉强听清了宛矜玥所说之言。
他抽出短剑,一把扎在了岸上“你先松开圆木,直接踩着我,借力跳上去。”
舒白大吼着回应了宛矜玥。
女子连忙放开圆木,动作迅速地上了岸。
她飞出腰间的粗绳,舒白左手一把抓住了绳索,右手握着短剑,勉强借力上了岸。
天已然全亮了,唯恐被城墙上值守哨兵瞧见的二人,急忙进了河岸旁的密林里。
篝火燃起的阵阵黑烟会引起南洺军的注意。
两人就这么穿着湿衣,静待着太阳高升。
宛矜玥背靠大石,闭眼静思着,日前栎阳府来的信上说这次的怪病多半与国师脱不了关系。
难不成这沈昙还和南洺有着什么利益交换?
前一夜并未睡好的丫头就这么在初升的暖阳下睡了过去。
舒白却在忧虑着另一件事——竹二死了。
竹二服用了半粒解药,自己去霞西之前也留了七日一服用的解药给他,按理说,他活下来的可能性远比他人大多了。
可竹二就这么消失在了梦溪城,一点痕迹也没能留下。
好不容易找到的书院卧底就这么没了,自己还失去了一个可以研究书院成瘾药物的药人。
原本的节奏被打乱,书院的事又要从头查起了。
正午时分,被太阳晒得浑身滚烫的二人寻了些野果勉强填了填肚子,开始往南走去。
敌军只余两千余人了,这南洺肯定会将北面的军队调往前线。
毕竟,南洺为了拿下整个皊州已经付出了不少代价,这种情况下,他们更不可能会就此收手。
钱天和上报了前线近况,便赶向了梦溪县,他作为一军主帅,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和将士们同处一线。
烈日灼烧着他的后背,午时三刻,钱天和赶到了梦溪县。
清点进行的很快,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这十二万皊州军的现存数量便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了钱天和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