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又把纸条扔给他。
他扔回来，“要拍多久？”
“半个月吧，我戏份少，拍完了不等杀青就可以回来。”
“到时我还去帮你补课。”
“谢谢。”
这回她没有反手扔去，而是转过头。修清岩眉梢一挑，“嗯？”
温琼手臂靠在桌子上，“你认识江雅吗？”
“江雅？”修清岩疑惑。
“嗯，演了《艳》那部剧的女主角。”
修清岩想了下，“我没看过，据说常常上热搜，穿旗袍很漂亮的那个？”
“对。”温琼点头。
“然后呢？你认识她？”
“她真人超级漂亮。”
“你们一个圈子的认识很正常，你问这个干嘛？”修清岩转着笔。
“没，就想知道她是不是你女神。”
修清岩似笑非笑，“女神？呵，我的世界能有这种生物？”
“没有就算了。”
温琼把纸条扔给他，转身回了自己的桌子。看来，修清岩现在跟江雅还不认识。
“你突然好奇这个干嘛？”又一张纸条扔了过来。
温琼回道：“随便问问。”
“是吗？”
温琼没再回他。
分班以后，有些学生不是吴老师继续带了，他有点不舍，班上的同学本来沉浸在放假的喜悦当中，又被吴老师勾起了一些伤感，下课铃响了以后，又多待了许久。
等吴老师放人了，温琼拎起书包出门，今晚尚婧要请修铮安吃饭，让她也一起去。她对这个叫修铮安的男人，非常好奇。
回到店里，温琼见尚婧从楼上下来，穿着修身的黑色长裙，衬得她皮肤雪白，身姿窈窕。温琼笑道：“妈，你今天这是特意打扮了？”
“没有，我就是随便穿穿。”尚婧假装低头整理裙子。
温琼偷笑，也不拆穿。
尚婧推着她说：“去换衣服，穿着校服见人多不好啊。”
“知道了。”温琼应了声，随后上楼。
尚婧站在楼梯口，看着女儿走进房间，她松一口气，搭在扶手上的掌心微微出汗。这段时间，她每每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停留在她脑海里的就是他挡在她面前，俐落地将温陵压制得无法还手的画面。尚婧捂着脸，坐在椅子上，只觉得羞涩，她已经这把年纪了，还带着孩子，不该想太多。
这时电话响起，她起身去接，来电的是温陵的母亲温兰，“尚婧，温陵去了。”
尚婧握着电话的手一顿，她看着桌子上的账本，账本好像成了螺旋，在她眼前乱转。
温兰低声说道：“对不起，尚婧，这些年因为我腿的问题，没办法去W城找你们，我知道你过得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温兰说着，就落下泪，细微的哭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温兰与温陵不是亲生母子，温兰早年摔断了腿，拖到三十五岁没有嫁人，后来也就放弃了结婚，索性找人领养了个孩子，就是温陵。起初温陵乖巧听话，干活很勤快。
等温陵知道了他自己的身世，好几次跑去找他的亲生父母。那对父母早就抛弃了他，所以说了些难听的话，后来温陵的性格慢慢变了，小小年纪爱喝酒，但温陵做点小生意，挺会赚钱，温兰家的日子越过越好。温陵变得厉害了，喝醉后偶尔会殴打温兰，但次数不多，温兰也就忍了。
后来温陵生意失败，性格中的那点暴虐藏了起来，温兰隐隐觉得温陵不大对劲。温陵娶尚婧的时候，她强烈反对过，导致尚婧的父母以为温兰看不起尚家，于是收了彩礼以后，把女儿嫁出去，也跟温兰没有来往。尚婧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温兰虽然提醒过她要小心温陵，但那时温陵嘴里满是甜言蜜语，人长得也不差，尚婧对温兰的告诫，没怎么放在心上。
直到温陵第一次打她，她茫然无助，给温兰打了电话，温兰很是心疼，当晚就打电话给温陵，训斥他，别太过分。谁知道，这让温陵更变本加厉。
从那以后，温兰对他们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管，她一个人住在老家，腿脚不灵便，一开始温陵还会寄钱回去，后来也不再赡养温兰，温兰只能帮别人串珠过日子。
温陵倒是成天往他亲生父母那边凑，温隆就是那边的孩子，是温陵的亲弟弟。
尚婧跟温兰一直有电话来往，只是不常联系，可以听得出温兰也松了一口气。
尚婧劝慰，“妈，你别难过。”
“不难过，我是后悔当初领养了他。”温兰在那头小声地说，按理说人死了不该再说这些话，但温兰却不想顾忌。
尚婧又跟温兰聊了会儿，才挂了电话。
温琼换了T恤牛仔裤下来，已经听了好半天，她一边扎头发一边问：“是温兰奶奶吗？”
“嗯。”
尚婧接过女儿的头绳，帮她扎，嗓音微微沙哑，“温陵死了。”
温琼一愣，垂下头，“死了就死了呗，在哪死的？”
“他回了老家，死在家里。”
“嗯。”
温琼没再吭声，她感觉自己的心特别硬，因为活过两世，对温陵的恨意滔天。游玩回来，刘婶就对温琼说过，温陵得了肝癌，活不长了，她还偷笑来着，现在听到他真的死了，她也没有多少悲伤。不过上辈子温陵没这么快死，这辈子为什么提前了？
“好了。”尚婧拍了拍她的肩膀。
温琼甩了下马尾，“怎么样？”
尚婧捧着她的脸，点头，“好看！”
温琼眉眼扬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