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瑕疵,他们也会想法子抹去,以维护他们仙风道骨清风霁月的好气象。
九夭胳膊撑在石桌上,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在官塘乡时,绯期利用郑远对金铃的感情,骗郑远谋害少女,他则趁机吸食女子灵识。
后来遇到绯期,是他虏走了豌豆黄和三千,试图吸取他们纯净的灵魄。
再后来便是丰年村,他让子鼠将村民们妖化。
前面两个她还能理解,无非就是绯期想快速提高魔力。
可将丰年村百姓变成老鼠,还将他们从鬼差手中救出,如此大费周章,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你在想什么?”
冥王不知何时端开了一碟豌豆黄,放在了九夭跟前。
没有胃口的九夭推开碟子,思索道:“我猜绯期除了在不断提升魔力,还在做别的打算。”
冥王拿起一块豌豆黄,塞到了她嘴里,“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被身外事影响。”
九夭拿下豌豆黄,无精打采地咬了一口。
冥王也拿了一块细细品尝,“你猜对了,绯期在丰年村的所作所为,多半是想将人族妖化,为他所用。
可惜丰年村的百姓还未彻底妖化,你就从半路杀出来,毁了他的局,否则他如今就有帮手了。”
绯期从仙堕入魔道,孤身一人,便盯上了脆弱且好摆弄的人族。
九夭听了这话,豁然开朗,将手中的半块点心一口塞到嘴里,“新账旧账加一块,他对我的恨意只会有增无减啊,我们也算冤家路窄。”
要是路再窄些就好了,这样寻找起绯期也容易点。
“度厄星君一句话,三界便人心惶惶,如今世道很乱,就连那些隐藏颇深的妖魔鬼怪都纷纷现身,你如果不去衡山,就呆在地府哪都别去。”
冥王揩拭去九夭红裙上的落叶,嘴里叮嘱道。
九夭往另一边挪了挪,坐得离他远了些,“知道了,你已经说了无数遍。”
现如今冥王对她的冷言冷语少了,举止愈发亲密起来,令她一时难以适应,她也不想去适应。
“态度二字你会写吗?本君这次出去就受伤了,下次出去还不知道能否回来。”
冥王苦着脸,叹了口气。
九夭看他哀怨模样,突然觉得他平日里的冰块脸其实还挺可爱。
她目光停留在别处,问道:“受伤是你活该,看你这样应该没受重伤吧?”
冥王将右手伸到她跟前,“好大一个口子,怎么没受重伤。”
九夭从一棵秃噜花树上收回目光,看向冥王伸到她眼皮子底下的手。
她将那手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并未看到任何伤口。
“根本没有伤口。”她甩开冥王的手,没好气道。
冥王翘起右手小拇指,又伸到她跟前,“你没看到小拇指指甲内侧有一道伤痕吗?”
九夭看着肉眼几不可察的划痕,一手压住冥王的右手,一手握拳重重锤在了冥王的手背上。
冥王吸了口凉气,抽回了手。
堂堂冥王有个说不出口的弱点,那便是怕疼,被蚊虫咬一口,与他而言都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