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夭同老板比划了半天言子麟的模样,老板却依旧不知该如何下手。
“我来吧。”
冥王找老板借了笔墨,俯身在泥人桌上画了起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将军就浮现在了纸上。
九夭看着画上的人,哪里还像一幅画,活脱脱就是言子麟本人。
她将画像放到老板面前,“就照着这个捏,要一模一样,银子管够。”
冥王侧身凑近她,低声问道:“你有多少银子?”
“身无分文啊。”九夭一脸坦然,“我的也算你账上。”
“凡间只有妻子才会如此理直气壮地使用丈夫的银钱。”
冥王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两锭银子,“何时才能拿到?”
老板捧着两锭银子不知所措,“公子,要不了这么多。”
九夭将手放在言子麟的画像上拍了拍,“你就收下吧,好好做,尤其是我的那个少年将军。”
言子麟没有尸骸,空有一块碑,做个泥人放在坟头,好略微填补遗憾。
老板这才收下银钱,连连点头,“诶诶诶,一定拿出老家本事给二人做,不过这上等的泥人,花的日子可能要久些,约莫十日。”
冥王颔首微笑:“十日后,我来这里取那两个泥人。”
看着他二人远去,老板在衣服上擦了擦一手心黏糊糊的冷汗。
“老胡,你说那位黑衣公子该不会是哪位贵人吧?”
说着,他手指往上指了指。
隔壁卖布料的老胡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看多半是,那通身气度分明是上位者才有的,方才他往你那一站,我这都不敢大声吆喝。”
“可不是嘛。”泥人老板摸了摸袖中的银子,小心翼翼地收好九夭留下的那幅画。
九夭见冥王嘴角始终噙笑,不解地问:“你笑什么?瘆得慌。”
在她的记忆里,冥王可没这么爱笑。
冥王昂首阔步朝前走去,“没什么,我高兴,便便笑了。”
九夭紧跟在他身后,“那银子我会还你的,先记账上。”
本来她替冥王办事,冥王替她付点银子也没什么。
可若真如冥王所说,男女之间,只有妻子才会理直气壮地用丈夫的钱,那她用冥王的银钱就大大的不妥。
冥王放缓脚步,勾住九夭的肩膀,“不用了,反正以后娶你也要下聘。”
“胡说什么!”九夭从他胳膊里钻出来,板起了脸,“玄霄,我不喜欢这种玩笑,你别把我当做神女瑶姬了,她已经死了。”
说罢,她就丢下冥王,消失在了盛京街头。
至于身后的冥王是何感想,有何神情,通通与她无关。
到了忘川河畔,她飞身跃上木舟,找到了正在发呆的孟婆。
“走什么神呢?”她在孟婆跟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谢冲和林花的故事有结尾了,你那册子呢?快拿出来续上。”
“真的?”孟婆一听,欣喜不已,忙摊开册子。
“方才在盛京……”
九夭慢慢讲述着,孟婆在册子上行云流水般的记录。
待写完最后一个字,孟婆满意地从头到尾阅览了一遍,“太好了,圆满的故事。”
因她的故事多从亡魂那里听来,故许多都是痴男怨女不得善终的故事,像林花谢冲这种前生缘浅今生续的,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