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夭看到此处时,心倏然紧了一下。
梦里的她,也是在梨花镇卖了三十年的酒。
依稀也是隐姓埋名,但对于真实身份,梦境里过于模糊,她也不知晓。
正苦苦思索的风止将头凑过来,扫了一眼书册上的内容,“有什么问题吗?”
九夭有些失神,这一切也太凑巧了,而她从不相信巧合。
“我梦里也是隐姓埋名卖酒三十年,酒馆里的人还谈论了神农轩辕两族要与九黎开战。”
后面的内容同归去来老板娘讲过的故事一样,玖瑶爱上了杀人如麻的魔头,最后用自己的眼泪酿毒酒杀了魔头。
难道故事里的魔头,就是梦境里一身戾气的玄霄?
风止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肯定知道这个故事,然后喝醉酒就梦到了。”
九夭摇摇头,若有所思道:“不可能,我以前根本不知道神农之女卖酒三十年一事。”
可是若非梦境,怎会出现玄霄与三千?
且神农氏离现在太过久远,若说是在她身上曾经发生的事,可能性也太小了。
风止见她愁眉不展,安慰道:“反正未曾对你造成什么影响,不必在意。”
“也是。”九夭将书册塞回架子上,往书房外走去。
话虽如此,可她心里总像是缺了一块似的,由不得她控制。
当她抬手抚发时,触碰到白玉剑,又令她为之一阵悸动。
白玉剑,乃白帝少昊送给神农氏的结好之物。
又是神农氏,九夭隐隐觉得自己定与神农氏有什么关联。
毕竟她成为神女前的记忆是一片空白,而且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是神女,又为何能在神魔大战中独活。
根据书册记载,那位神农帝姬最后殉情而亡。
若是真的,那便与她无关吧。
一想到那个梦,她的心绪就随之变化。
尤其是两手空空喝酒的玄霄,令她恨不得立刻回地府找他讨要酒债。
风止追上她,忧愁道:“关于偷天针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依旧无法去除,只能暂时用丹药压住邪性。”
九夭一脸淡然,“若邪性爆发,会如何?”
既来之则安之,她没什么好怕的。
若她没有替玄霄挡下那一针,只怕她会更加痛苦。
“千年前你已死了一次,身子骨很差,如今全靠修为吊着,若邪性爆发,只有两种结果。”
说到此处,风止停顿了下来,看向九夭。
九夭没有说话,耐心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一种是魂飞魄散,另一种是魂魄被邪性吞噬,堕落成魔。”
但是不管是那种,过程都极其痛苦。
风止一边尝试着炼制能够去除邪性的丹药,一边又想着邪性真的爆发了,如何帮九夭减轻痛苦。
九夭听了这个回答,依旧一脸平静,结果并不算太坏。
“堕落成魔能控制自己的心性吗?”
这是她唯一关心的问题,若不能控制心性,倒不如魂飞魄散,免得成为三界祸害。
“自然可以。”风止面露犹疑,“只是不再是神,也不再是仙。”
九夭浅浅一笑,“无妨,我不在乎自己是神是魔,心性犹在即可。”
她知道风止在顾虑什么,一旦成魔,便是仙族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
就算侥幸活着,也多半不过得如意。
但她并不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