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是军士追捕细作的声音,他们一路追到了兵器铺后面的小巷子。
阿眠探身俯视,发现被追捕之人是蜜饯铺的老板娘风玲珑。
游山挡住她的去路,厉声道:“再不束手就擒,本将军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风玲珑横眉冷对,不屑道:“你不必在我身上白费力气,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阿眠诧异不已,不禁喃喃自语:“她竟然是九黎的细作。”
风玲珑就像她卖的蜜饯一样,甜美温柔,惹人喜爱。
虽然不喜甜食的阿眠与她没有过深的交情,但也喜欢看她浅浅的笑容。
玄霄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拉回身边,“自身难保之人,就别多管闲事了。”
“没想多管闲事。”阿眠抱膝而坐,抬头望向月轮。
皎洁月光照进她的双眸中,宛若星辰坠人间。
玄霄用余光瞥了她一眼,仰头喝了一大口烈酒。
阿眠尽力忽视身后小巷的打斗声,问道:“你让我莫要多管闲事,那你为何救我?”
玄霄沉默良久,方缓缓开口:“你酿的酒不错,死了太可惜。”
阿眠白了他一眼,刚准备爬下屋顶,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惨叫,令人心惊。
游山手中的长戟刺进风玲珑的肩膀,血腥味顿时在风中弥漫开来。
自知是死路一条的风玲珑惨笑了几声,“死又何妨?我风玲珑无愧于九黎百姓,无愧于少主。”
她望向九黎的方向,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眶流淌而出,停驻在脸颊上。
“她非死不可吗?”
阿眠站在屋顶边沿,低头盯着风玲珑。
玄霄收回去拉她的手,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游山望向阿眠,她的脸部轮廓在面纱下时隐时现,但是一直看不到真正的面容。
他没有回答,而是询问风玲珑,“归去来的老板娘阿眠,你可识得?”
风玲珑跪坐在地上,无力地靠着墙,“同是梨花镇百姓,自然识得。”
游山用长戟指着她,再次问道:“她是不是九黎细作?若你老实回答,我可以放过你。”
风玲珑扯起苍白的唇角,冷笑了一声,“在你眼里,整个梨花镇的百姓都是九黎的细作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少废话了。”
阿眠瞧着她坚毅的目光,大有悲壮之感。
本不想多管闲事,可她终究是不忍。
游山见风玲珑对所行之事守口如瓶,只得挥起长戟,“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住手!”阿眠跳下屋顶,护在了风玲珑跟前,“我有灵药可抹去她的记忆。”
游山打量着阿眠,面色严肃道:“细作若不肯交待敌情便格杀勿论,这是军令。”
阿眠知道他不会骗人,但依旧坚持道:“她忘了一切,就不能传递打探到的消息,又何必非要取她性命呢?”
游山见她纠缠不休,有些不耐烦,“莫非你也是九黎的细作,故要袒护此人?”
阿眠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她也说不出自己为何要救风玲珑。
将底下所有动静都听了去的玄霄,站在屋檐,居高临下地看向游山,“她让你住手,没听到吗?”
游山这次并没有妥协,语气坚决道:“公子,请你不要为难末将,风玲珑已确定是九黎的细作,我非杀不可。”
阿眠抬头望着玄霄,她救不了风玲珑,玄霄却可以。
玄霄触到她明亮的目光,自然明白她是在哀求他。
他不仅没有感到为难,反而有些不合时宜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