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蓝炘反复查找了所有关于葡萄树越冬的资料,发现最常见是用土埋,其次是用毛毯覆盖。唯独没有在冬天用保温板给葡萄树盖房子越冬的。
这就说明,老李的这个葡萄树越冬办法是个新技术,葡萄好吃很可能和这个葡萄越冬新技术有关。
然而,当蓝炘到凤城大学农林系去了解葡萄树如何越冬的时候,农林系的张教授却对他的提法,嗤之以鼻。张教授是葡萄树越冬技术领域的专家,兼则听了蓝炘是学财经的,更是认为蓝炘在胡思乱想不务正业,劝他少操心自己专业外的东西。
碰了一鼻子灰,蓝炘反而更高兴了。
新生事物才真正具有革命性,他敏锐地意识到,老李的这个葡萄树越冬办法,已经颠覆了原来葡萄树越冬技术。仅仅就这一点来说,对葡萄树越冬就是革命性的和划时代性的技术。
不过,与老李头无关。
蓝炘决定做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然后,他去了专利咨询服务机构,当对方听了蓝炘的说法,声称可以帮助蓝炘取得葡萄树越冬技术专利证书。蓝炘终于决定,跟着感觉走,一头扎进葡萄酒产业,再也不回头了。
上班不过是无限制的重复每一天,枯燥而乏味。经过了李凭澜死亡这件事,蓝炘一下子看开了,说是新生涅槃都不为过。
上高中的时候,蓝炘在好朋友包玉栋的家里,看过一本书,名字叫做《一个孤独的散步者的遐想》,法国人卢梭写的。薄薄的一本书,是散文也是哲学,书的每一页都透着灵气。
从那时起,蓝炘就仿佛染上了孤独症,任何时候都表现得不合群。
蓝炘与李凭澜非亲非故,可是,李凭澜对蓝炘是无条件信任,几乎到了只要是蓝炘说的,李凭澜都相信的地步。一个私营企业老板,能如此信任一个打工仔,算是很奇葩的一件事。
这段经历,对蓝炘非常重要,短短的两年时间,实际上他的性格已经发生了嬗变。
所以,李凭澜死后,蓝炘才不想再上班了,他想随心所欲的随便做件事。反正,那笔钱,来得太容易。
晚上的时候,姜涛又打来电话,当然还是一如既往热情的劝说他去泰发集团面试。
“蓝炘,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要考虑清楚,趁现在他们老总欠我个人情,说话管用,你要抓紧了。另外,后天我们几个聚一下,为沈兢送个行。”
“好意心领了。要送行,沈兢怎么了,她要去哪里?”
“她要嫁人了,到韩国去,她找了个韩国人。”
“好,你说下地址。”
沈兢是个神经病,长得祸国殃民也就算了,偏偏看的书多懂得也多,尤其在文学方面,常有文章见诸凤城晚报。说她神经,是因为每次见面聚会,不论男女,都被她冷言风语讽刺挖苦个没完。仿佛任何人在她眼里,都是武大郎钟无艳般的存在,天生被她踩的。
蓝炘不愿见她,倒不是这个原因,而是因为她的妹妹沈然。
沈然喜欢蓝炘,而那时沈然和蓝炘都是有家庭的人。说来也巧,沈兢和蓝炘是大学同学,而沈然和蓝炘居然是初中同学,他们上高中后,就断了联系。
一次偶然的同学聚会,沈然来找沈兢,她认出了蓝炘。更巧的是,后来沈然有一次到李凭澜的公司去结账,被李凭澜推脱了,却发现蓝炘是李凭澜公司的财务负责人。后来的事很简单,蓝炘帮了她的忙,沈然也就缠上了蓝炘。
沈然和沈兢不同,站在一起都不像一个妈生的,除了个头,俩人几乎没像的地方。沈兢的眼睛看人的时候,像一汪秋水要溢出来,魅力四射。而沈然的眼睛,却像一个静湖,要吞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