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着沈兢和姜涛在学校门口说话,蓝炘突然就没有了要见到沈兢的愿望。很奇怪,来这里的时候他心里特别迫切,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可是看到和姜涛有说有笑的沈兢,蓝炘又觉得,好像即使见到沈兢,也没什么话说了。
看上去,沈兢完全不像精神上受到打击或伤害的样子。与凤城飞机场见面时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也许,女人的坚强,都是依靠伪装来支撑的吧。
蓝炘是有些当局者谜,他认识的人中,沈兢应该是最独立特行的人。那样一个遗世独立的人,又有什么事情能伤害得了她。
蓝炘完全是被自己的主观意识,给误导了,认为沈兢受了感情上的伤害和刺激,才选择到这里来疗伤的。其实不是,到黑山乡希望小学义务支教,应该是沈兢深思熟虑过,早就有这个打算才对。
绝对没有变,还是以前的沈兢。
不见面也许更好,蓝炘内心安慰了一下自已。他是觉得自己变了,至少在精神层面,他已经落后沈兢太多了。所以,见面后如果说些没营养的话,还不如不见面。
现在,蓝炘算是开始在红尘中滚打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知道何时能上岸如何上岸。遇到这样状态的沈兢,蓝炘怕反要被她安慰了。
半个多小时后,沈兢和姜涛挥手告别了。
没有握手也没有拥抱,一看就是一般的普通同学关系,没啥可酸的,但是,蓝炘最终选择了隐身不见。
等到沈兢进小学里边之后,蓝炘又有点不甘心。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方盒,里边是一个口琴。来的时候专门买的,没在乎有多珍贵,就是个意思。
琢磨了一下,蓝炘在口琴外包装方盒上留下了一句话。然后,他向小学门口走过去,把这个装有口琴的方盒,交给学校门口的门卫,让他转交给沈兢。
没再停留,蓝炘学姜涛的办法,也去旁边的人家,打听到一家有摩托车的,给了一元饯,把他送到了能拦到交通车的国道上。
“人在年轻时,最头疼的一件事就是决定自已这一生要做什么。”
当沈兢看着盒子上和狗啃了差不多的字迹,不由的开心大笑起来。蓝炘这个人心很细,看的书也多,说起大道理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唯一不匹配他这个人的,就是这副丑字。
当年在大学,要不是因为蓝炘的字写的太难看,沈兢早就下手了,就没杨雨心什么事了。
后来,沈兢后悔了暗示过蓝炘自己爱他,可蓝炘是个死心眼的家伙,即使和杨雨心的爱情已经进了坟墓,但是责任心,却让他对别人的感情无情拒绝。
后来,她去韩国,确实是有点灰心才去的。
蓝炘写的这句话是大作家王小波的话,沈兢和蓝炘就是因为王小波的书结的缘。
“王明,你过来一下。”
两排教室,六个年级,各一个班级。沈兢兼了两个年级二个班的班主任,同时教二年级语文,数学,音乐三门课。
“沈老师,您叫我。”
“呶,这是我同学帮我买的,送给你,希望你好好用它。”
“啊,口琴,真的,沈老师要送我,谢谢沈老师。”
王明是小学二年级的班长,长的黑黑瘦瘦的,他爸在外地打工,家里除了她妈,还有个没上学的妹妹。她妈常年有病,还不到八岁的王明,几乎肩负起照顾他全家的责任。
有一次家访,沈兢去了王明家,隔着老远,从他家里居然悠悠扬扬的传来一种不知道什么乐器的声音,听调子,沈兢知道是当地的民歌信天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