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前几日,夜里巡逻的宫人常听见有人在哭。声音忽远忽近的,辨不清男女。起初宫人并没当回事儿,这宫里的奴才那么多,偶尔有几个受了委屈的,白日不敢言语,选在半夜无人的时候去偏僻地方哭一会儿,也是人之常情。可渐渐的,这事儿变得越来越诡异。先是梨香苑半夜失火,那火光碧盈盈的,冲天而起,等宫中水龙队过去了,却发现梨香苑内安静无声,并无着火的痕迹,而那碧盈盈的火光竟然当着众人只面飘飘忽忽的飞到半空不见了。接着是皇后宫中传出儿啼声,搅的皇后娘娘夜睡难安。宫人四处搜寻,但都没结果。
这事儿只在后宫里闹腾,暂时还没人通报皇上。一来大年下的,各个番邦都要过来朝贺,国事繁忙,皇上多日不来后宫。二来后宫除了两位皇子,都是女子与阴人,闹鬼乃是妖异祸国的不吉之相。被外面人知道了,怕是会议论纷纷,口舌不敬。
这等事儿着实诡异,皇后娘娘下了懿旨,任何人胆敢将此事告诉皇上,便要受罚。说起来,皇后娘娘平日里甚少这么下严旨。宫中人都不敢违拗,更不愿意去告诉皇上触这个霉头。在下旨的同时,皇后娘娘把夜里巡逻的人手加了一倍。果然,宫中安生了几日。但就在昨晚,有人瞧见个白衣人影从梨香苑飘出来,在花园徘徊良久后,直直的飞到了皇后娘娘宫中。更有人指天拍地的发誓,说是亲眼瞧见那影子飘到皇后娘娘寝宫门口徘徊流连了好一会儿就穿过厚厚的宫墙,进了皇后娘娘宫苑。
那天晚上,皇后娘娘又说听见了儿啼声,但身边的宫人都回复没听见。
“禄喜说,现在宫中人心惶惶,越是不让说这件事,大家就越会私下讨论,还有人说是皇后娘娘福泽不深,德行不够,留不住太子,震不住后宫,导致宫中鬼魅横行无忌。”酥酪压低声音,但嘴角带着冷笑。
“我看也是。”我拍拍酥酪肩膀,让她再细说说。
“也就这么多。”酥酪撅起嘴,“禄喜只负责冷宫的差事,跟旁人不怎么熟,因此再多的,也就不知道了。”
“难怪这两日鲤鱼儿没过来,想必是宫里加派了巡逻的人手,他不方便。”我琢磨了一下,猛地站起身。
酥酪被我吓着了,慌忙起身问我有什么事?
“赶紧,把咱们屋子里,还有厨房、仓房、连带配房里不该有的东西都收拾起来。不,收拾了还不成,趁着现在禄喜在外面,让他赶紧找地方藏了,一样儿都别留下。”
“主子,怎么了?”
“你按照我说的做,快收拾了,能让禄喜带走的先让他带走。”
“可,那浴桶、棉花,还有木炭?”
“那些交给鲤鱼儿,我估摸着,鲤鱼儿今晚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