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刘錡例外。他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今天下午或明日丰王李珙一定会召见他,就算殿下对他没兴趣,看在封常清的面子上也会召见;更别说殿下多半提前听说过刘錡这个名字。
‘到家后先歇息半个时辰,然后对着那根木头多练几遍,一定不能出纰漏。’刘錡边走边想着。
不一会儿,刘錡离开城门旁,为尽快返回家中,走进一条小巷。但他才走进去,忽然感觉不对劲。‘好像有人跟踪我。’刘錡顿时警惕起来,装作要去路旁一家店铺买东西一般慢慢放缓步伐,然后突然转身,伸手抓住身后那人的脖子。“说,你跟踪我意欲何为?”
“都尉、放手。”那人伸手抓住抓着他脖子的刘錡的手,想要掰开,同时艰难地说道:“都尉,我是、奉命、请、都尉、去、都护、衙门。”
“请我去都护衙门?”刘錡愣了一下,被他掰开右手。那人立刻后退两步,用戒备和不满的眼神看向刘錡。
“不知阁下是谁?为何要我去都护衙门?”刘錡问道。
“我是丰王殿下的侍卫,奉殿下之命传你去都护衙门。”那人缓了一会儿,伸手从腰间拿出一块牌子在刘錡眼前晃了几下,同时说道。
‘丰王殿下现下就召见我?他不是还有事与封都护商议?怎么现在就召见?’刘錡有些慌乱的想着。
虽然那块牌子只在他眼前晃了几下,但刘錡已经看清楚了,腰牌确实与书籍中描述的亲王侍卫腰牌差不多;何况眼前之人还知道他的身份,骗子不敢骗官员的,起码不敢这么骗,所以他立刻相信了这人的言辞。但丰王此时就召见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他不由得慌张起来。
“殿下召你去都护府,还不快去!”等了一会儿,见刘錡没有回应,似乎站在原地思索,侍卫又道。
“是,是,”刘錡忙答应一句,忽然又想起来甚底,赶忙请罪道:“适才是在下失礼了,还请你多包涵。”
“罢了,算我没说清楚。”侍卫也拿刘錡没办法,只能这样答应一句。但指望他对刘錡好言好语好态度那是不可能了,他说完那八个字他立刻转身向都护衙门走去,丝毫不管刘錡是否跟了上来。
刘錡赶忙跟上去,而且不停同侍卫说好话,好一会儿才让侍卫的脸色好看起来。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都护衙门。这侍卫似乎对都护衙门很熟悉,带着刘錡直奔正房,将他带到一间屋子前,同他说道:“丰王殿下正在屋内。”
“多谢马侍卫。”刘錡又行礼致谢,之后走进屋子。
“下官折冲都尉刘錡,拜见丰王殿下。”进屋后刘錡根本没敢四处看,见到亲王衣服就对着那个方向跪下行礼。
“起来吧,不必多礼。”他听到一人笑着说道。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儿熟悉?’刘錡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但动作丝毫不停,答应一声:“多谢殿下。”就站起来低头站在门口。
“殿下,刘錡可是一表人才?”忽然又响起了封常清带着笑意的声音。
“确实一表人才。”李珙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欣赏的意味。
“适才下官与殿下说了他三次立下战功升为折冲都尉。其实他不仅会用兵打仗,而且还懂诗文。殿下你也知晓,安西是边地,识字的人都很少,更别提懂诗文的人了。京城还有善于舞文弄墨、文武双全的将领,但安西过去一个没有,在刘錡展露头角后才有了他一人。”封常清又在殿下面前夸赞起刘錡来。
“哈哈,”这时李珙的声音再次响起。“封公不必替刘錡夸耀了。我两日以前已经知晓他为人不凡,能文能武。”
“殿下已经知晓了?殿下可是提前派人在城内打探过了?”封常清的声音倒并不惊讶。大人物去往某地前先派人打探是平常事,不值得惊讶。
‘他不仅派人打探过,而且打探之人还与我说过话呢。’刘錡心想。
但李珙的下一句话,却让刘錡惊讶到了极点,几乎当场就要叫出声来。因为他说道:“我不仅提前派人在城中打探,而且还亲自与刘錡说过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