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好找。不过我想了一个法子:找当初在咱们两家酒肆吃过酒的客人。在咱们两家酒肆吃过酒,多少也算是熟人,托付起来也放心些。”
“这话说的很是。”雷诺兴奋地说道:当初在咱们两家酒肆吃过酒的士卒不少,那个张浒不就是?就是他带着给你家酒肆题字的那个都尉来的。”
“那就去找他。在军营附近打听,定能打听到他。”迪马什也高兴地说道。
雷诺正要再说几句话,可就在此时,他倚靠的栏杆忽然发出“咔嚓”一声响,从中间断裂;雷诺猝不及防,就要掉在河里。
“雷诺!”迪马什叫了一声,立刻伸手去拉。却不想他虽然抓住了雷诺的衣服,将雷诺拉了回来,自己却又向河中掉去。这时雷诺还没站稳身子,没法拉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迪马什掉进河里。
“大兄!”丹妮娅听到迪马什的惊叫,这时回头看过来,就见到自己兄长掉进河里的一幕,几步走过来,冲着河水大声喊道。
“快,快救人!”雷诺也朝着河岸边的人喊道。
立刻有两个精通水性的人跳进河里,将迪马什救起来。他们亲眼看到迪马什靠在一颗大树下,开始吐喝下去的水。
雷诺与丹妮娅见到这一幕,松了口气。可他们却又立刻感觉到身下的船摇晃起来,要向嗢鹿州行驶。
“船先停下,还有人没有上船!”雷诺立刻大声叫道,又在嘱咐丹妮娅不要乱跑后走出船舱,找到划船的人求他们停船。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个官府小吏模样的人走过来,一把将他推到一边,又神色嚣张地说道:“船已经开了,不能停下!”
“这位官人,求求你,我还有一个亲人在岸上没来得及上船,你行行好再等他一会儿。”雷诺哀求道。
“你与我说没用。”小吏听他称自己为官人十分高兴,但仍然说道:“船上有本地张长史,要去嗢鹿州。开船的命令是张长史说的,谁敢停下?”
“劳烦官人指点,张长史住在哪里?”雷诺又问道。
“你想求张长史?”小吏指着船头被两个士卒把守的一间舱门道:“长史就在那间船舱。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长史现下心情不好,你去求多半也没用。”
“多谢官人。”即使他这样说,雷诺仍然要去求一求。他来到船舱门前,不等士卒询问就跪下叫道:“张长史,我有一亲人本已上船,却因为栏杆坏了不小心跌入水中,被岸边的人救下。求长史吩咐船停一下,让我这亲人上船。”
但船舱内却没有丝毫动静。他正要再喊,一名士卒走过来指着他的头说道:“走走走!别在这儿打扰长史休息!再敢叫喊,打断你的腿!”
“长史!”雷诺却硬要再求,被士卒敲了后背一下,疼得他躺倒在地。两个士卒又走过来,虽然不是真的要打断他的腿,却也将他抓起来,走出几步扔到地上。
这时船已经开出很远,就算停下迪马什也不可能上船了。雷诺站起来,冲着长史的船舱吐了口水,又低声叫了一句:“狗官!”这才忍着背上的疼痛走回船舱。
丹妮娅这时正在船舱里哭泣,见到雷诺走进来立刻扑到他身上,边哭边说:“雷家哥哥,我大兄,他,船一直没停,他也没能再上船。”
“不用太担心。”事已至此,雷诺只能安慰她道:“嗢鹿州与洁山城之间往来的船也不是一年只有这一趟,过不了多少时候下一班船就会再来洁山城,迪马什就能坐回程的船来到嗢鹿州。”
“可是坐船得花钱买票,我大兄刚才包裹都放下了,身上还有买票的钱么?而且从现下到下一班船开来这段日子吃饭住宿都要花钱。”
“你放心,你兄长随身带着钱呢。”雷诺听到丹妮娅的话心里‘咯噔’一下,也担心起迪马什来;但面上丝毫不显,又对丹妮娅说道。
“带着钱就好。”听到雷诺的话,丹妮娅心中的担忧之情好转了些,对雷诺说道:“那咱们到了嗢鹿州,先将租住的房屋订好,其他日常会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让我大兄到了嗢鹿州不用再忙碌。”
“好好好。”雷诺连声答应。
丹妮娅又说了好一会儿,这时已经到了未时,丹妮娅说了一会儿不由得开始犯困,躺到床上休息起来。
雷诺坐在一旁,看着丹妮娅的睡姿,轻声说道:“等到了嗢鹿州,我就想法子找到一户好人家,将你暂时托付给他们照顾,按月付钱。”
“这是你兄长的想法,不是我对你随意安排;而且你兄长说的有道理,他要投军,我也可能被征召上城头守城,都不方便照顾你,只得找人帮忙。’
“你放心,我不会贪了你们舍利吐利家的钱,迪马什包裹里每一个铜板,都会花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