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鼓起勇气,董培元告诉白手,这个项目还有一个怪异之处,就是有不少“托”在私下活动。
托就是中介,说不好听点,就是掮客。
白手当然知道托的厉害,有很多时候,你的实力没用,远远比不上托的能耐。
托主要有两种,真托和假托。
真托是真有关系,收了你的钱,是真的能把事办成。
假托就是骗子,有的是真骗子,骗得像模像样,让你无话可说,假骗子就是混混,就是闲着没事混口饭吃的。
白手自己也当过托。
与别人的理解不同,白手反而认为,真正的托值得存在。
“老董,老谢,我对带资入场感兴趣。比方说,老詹与老张和老方,三人合伙拿下项目。那么,让他们带资入场,他们有这个实力吗?他们能拿出多少钱?”
董培元道:“就凭他们三个,手头多余的钱,五十万也拿不出来。老詹实力最强,拿出三十万不成问题。张孝南手头钱不多,顶多能拿出十万到十五万。至于方自立,我敢说他连五万块都凑不起来。”
白手不解道:“不会吧。老方与老张实力差不多,怎么会连五万块都凑不起来呢?”
谢洪水笑了,“因为老方他开销大。”
白手也笑了,“我去,他抽三毛一包的香烟,还老拿我的烟抽。抠得不能再抠,他哪有什么大开销。”
谢洪水和董培元相视一笑。
“哎,什么情况?”白手问道。
“你不知道?”谢洪水反问。
白手气恼,“莫名其妙,我知道啥啊?”
谢洪水问董培元,“别人的隐私,咱可以说吗?”
董培元乐了,“我呸。他那点破事,早成了马路新闻,还什么狗屁的隐私。”
谢洪水道:“小白,方自立有两个家。”
“两个家?”白手有点懵。
董培元笑道:“他在老家有老婆,还一大家子人。但他跟我们不一样,我们的老婆都跟来了上海。而他呢,在上海搞了个新家,找了个小老婆。”
谢洪水笑道:“这个小老婆厉害,正宗的上海小女人,最喜欢的是钞票。老方赚的钱,除了三分之一寄回老家,那三分之二,都被他小老婆攥得死死的。”
白手听得合不拢嘴,“看不出来啊。老方这个人,不是看着挺老实的么。”
董培元哈哈大笑,“所以说,不叫的狗最会咬人啊。”
仨人放肆的狂笑了好一会。
笑过之后,董培元道:“老詹他们仨人,要想筹集足够的资金,无非有这么几条路。一,向银行贷款。二,向社会人借钱。三,借鸡生蛋。”
谢洪水道:“老詹的老婆,据说就是放高利贷的,生意还做得挺大挺火。”
这倒是印证了江湖传说,白手心道。
“老董,说说这个借鸡生蛋。”白手冲着董培元道。
“简单。老詹曾拉你和老张入伙,现在拉老张和老方入伙,就是借鸡生蛋。快拿到项目的时候,再把项目拆开,分包给其他人,让他们垫资,这叫再次借鸡生蛋。”
谢洪水道:“还有呢。拿到分包项目的工程队,可以再次拆分,再次分包给其他工程队,这也叫借鸡生蛋。在施工过程中,欠点薪水,原料也可欠钱,这也叫借鸡生蛋。”
仨人聊了老半天,倒是统一了想法。
让谢洪水去打探消息,因为他在区政府里有熟人。
谢洪水欣然领命。
董培元则自告奋勇,去找同行打探消息。
白手乐见二人去上蹿下跳。
可白手也没得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