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一，钢材市场。</p>
汤云平得意洋洋，威风凛凛，刚开市就风光了一把。</p>
铺面上挂着一个又大又长的横幅</p>
“进口钢材，每吨一千两百块，敞开供应。”</p>
来得早的客商，几乎全集中在汤云平的店门前。</p>
一群一群的客商走进店里，去后面的临时仓库看货。</p>
有人当场下单。</p>
是兴隆建材贸易公司和南方建材销售公司，各下单一千吨。</p>
场面火爆，热闹非凡。</p>
接着，有几个小客商下单，几十吨一百吨两百吨的都有。</p>
开市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两三百客商看货。</p>
当然，也有不爱凑热闹的人。</p>
所谓旁观者清。</p>
钢材市场停车场。</p>
一辆黑色轿车里，坐着三位老板。</p>
驾驶座上是许老黑，副驾座空着，张孝南和方自立坐在后排。</p>
三位联手拿下西环路项目的老板，尽管有分歧有冲突，但现在不得不再次团结。</p>
这次钢材价格大战，仨人开始是旁观者。</p>
价格大涨，仨人按捺不住，在每吨一千五的中高位上一头扎入。</p>
不属于白手一伙，也不加入四家联盟，仨人算是特立独行。</p>
涨到每吨两千时，仨人才得以暂停。</p>
暂停的根本原因是没钱了。</p>
整整一万吨，平均价格每吨一千七，也就是一千七百万块钱变成了钢材。</p>
流动资金和工程款，几乎都变成了钢材。</p>
现在，价格跌到每吨一千二三的地步，仨人面临着一个痛苦的选择。</p>
卖出，还是不卖出？</p>
现在抛出就是亏，不抛的话，要么亏得更多，要么还有扳回的机会。</p>
本来，仨人昨晚商定，暂时不动，静观其变。</p>
但现在，进口钢材的出现，打破了钢材市场的短暂稳定。</p>
进口钢材质量稍好，卖价每吨一千二，相当于国产钢材的每吨一千一。</p>
而今天的国产钢材，还在苦苦支撑着每吨一千三的价位。</p>
仨人都是精明人，知道汤云平的背后是白手，汤云平卖进口钢材，就是白手在卖进口钢材。</p>
白手在杀价，赤裸裸的杀价，就看你们敢不敢跟。</p>
仨人坐在车里，看了老半天，也沉默了老半天。</p>
方自立道：“找白手问问吧。”</p>
张孝南一声轻叹，“唉，咱们不再是他的好朋友，他能说真心话吗？”</p>
方自立苦笑一下，“问总比不问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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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黑扭头问，“谁去问？”</p>
张方二人齐看许老黑。</p>
“我去？”许老黑犹豫。</p>
张孝南道：“老许，你免费把防渗水独门绝技送给他，这个人情，到什么时候都好使。”</p>
“好吧，谁让我许老黑脸皮厚呢。”</p>
方自立道：“老张，你跟常清扬关系好，常清扬跟白手关系好。你去找常清扬，也许从侧面可以摸到点内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