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放开我!”突然,突然间,她就看清了那个一直掩藏在黑暗中,抓着自己手的人!
“唰!”程卿从躺椅上猛然坐起。
明明应该是个巧合不是么?为什么…她心乱如麻。
心乱?这种感觉她已经很久不曾感受过了,她甚至都快要忘记自己还有颗心了。
她花了近二十年的时间,精心堆砌起一座围墙保护自己。
可如今,这墙像是突然塌陷了一角般,让所有负面的情绪,所有她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却的悲伤,从各个阴暗的角落里跑了出来,然后汹涌地冲了她的心房,趁火打劫。
她起身走到书房,拉开抽屉,里面是那个从天盖寺带回来的玉扳指,她将扳指拿了起来,戴在拇指上。
冰凉的感觉从拇指一直传递到心间,竟忽然就镇定下来了,那些不良的情绪也仿佛在一瞬间跑了个精光。
她静静地凝视着那个玉扳指,然后从手指上脱了下来,紧紧地捏在手里。
这算是,救命的稻草么…程卿自嘲地笑了笑。
带着玉扳指回到房间,将其紧紧贴在胸前,这下…应该能睡个好觉了吧。
电话铃声响起,程卿睁开双眼,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是早上8点半,轻轻捏了一下玉扳指,看来这根稻草还是管用的,她想。
吃罢早饭,钟义照例开车送她去博物馆。
远远的,竟然看到严昱在博物馆门口来回踱步。
度日如年,严昱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他来回走着,走了无数次,明明感觉应该有几个小时了,看了下表,才过了几分钟,就这么一分钟一分钟的挨,不,是一秒钟一秒钟地挨…
而最让他难受的,是他不知道这漫长的等待,到底有没有价值。
他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不知道会等来什么结果,甚至,他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等。
他等的到底是什么?他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
人生中的第一次,他的内心无比纠结着,这种纠结的情绪让他的脑袋几乎是一片空白。
所以,当程卿的车停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竟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昱哥,你怎么来了?”钟义下了车看到严昱,很是惊诧,他一边跟严昱打招呼,一边跑下去打开后排的门,“卿姐,昱哥来了…”
程卿下了车,刻意避开了与严昱的目光接触。
“那个...官云衣来找过我。就是那个冒充你的人,她说她叫官云衣...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严昱省去了寒暄的话,他知道对于程卿来说,任何形式的寒暄都是多于的。
程卿没有回应,不过停下了脚步。
“她给了我一个地址,说有我们想知道的消息,让我们去见她。”严昱看着程卿,程卿则看着远方。
“我知道你不会去的,我过来只是想提醒你,她给的地址,就在D市,离你很近。”严昱说道,“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图谋,你要小心一些。”
说完之后,程卿还是没有反应。严昱在心中一叹,他和钟义打了个招呼,便转身准备叫车走了。
“上车吧。”程卿在他身后说道。
“啊?”他回过头,程卿已经先一步上了车坐上了后排。
严昱有点茫然,给了钟义一个询问的眼神。
钟义倒是很开心的样子,朝严昱使了个眼色,跑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昱哥!上车啊!”
严昱坐上了车,用余光撇到后排的程卿,却没敢细看。
他正襟危坐,身体有些僵硬,不知道是因为一大早赶飞机过来的缘故,还是因为他身后那个人的缘故…
拉开车门时还一脸活泼的钟义,上车之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为求自保,全程一言不发老实开车。
就这样,从博物馆开到程卿家的老宅,全程这三个人竟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程卿家的老宅,是个带院子的独栋别墅,看上去有些年代了。
程卿下了车,一言不发的进了屋。严昱比较识相,他没有直接跟进去,而是等钟义停好了车,才一起进去。
房子的内在和外在倒是很一致,装饰和家具看起来都很老旧,一看就是多年未换过了,但是干净整洁,一尘不染,一股老干部的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