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没接话头,蹙着眉头,很是讥诮:“皇帝忌惮咱们家,也不看看自家儿子什么样?臭狗屎一般,谁家想不开,要把女儿嫁过去,别害人了。”
她优秀无比的孩子因为这臭狗屎一般的人,被迫远走,她心里的恨根本无法平息。
华秉佑知道谢氏心中所想,他也恨,但这世上事情并不是都如他们所想,那廉王、理王再怎么恶劣,掸就凭他们的身份,趋之若鹜的太多了。
“夫人此言差矣,这世上为了荣华富贵而卖儿卖女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成贵妃可是在想着把成家女嫁给廉王呢。”
“最可笑的是,勇国公对此事乐见其成。”
这种事,其实华秉佑觉得讽刺的很。
廉王什么样,难道身为舅父的勇国公不清楚吗?
之前那田雪梅的事情,他们华家自有渠道查的清楚。
田雪梅如今和赵勤之过的那日子,用水深火热简直不足以形容,生不如死还差不多。
田雪梅身边和赵勤之身边都有廉王的人,田雪梅或者赵勤之痛苦的想求死都不能。
真的是让田雪梅和赵勤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虽说华家对这两个人也是恨的不行,但也瞧不上廉王的手段。
除了让人觉得他心胸特别狭隘又歹毒,没有其他任何感觉。
真要咽不下那口气一刀解决了倒也让人敬他是条汉子。
廉王的这些事,勇国公能不知道吗?
说来,那田雪梅再不堪也是勇国公看着长大的孩子。
可那勇国公不仅没说什么,上赶着把那成二姑娘往廉王手上送。
成大姑娘要和青龙将军府联姻了,成二姑娘想嫁给廉王。
打量别人是傻子不成,这青龙将军府的兵权能落在廉王手里?
皇帝怎么可能同意?!
他忌惮儿子的很,到现在都没立太子。
勇国公如今年纪越发大了,越老越糊涂,真是想当国丈想疯了。
华秉佑心里狠狠腹诽了一通勇国公府。
谢氏倒是没有这心思管勇国公府的死活。
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如何让闺女回来这件事上,还有家中两个小儿女的事。
大闺女走后,洋儿和溪儿变了很多。
家里觉得他们小,沄儿还活着这么机密的事情自然不会告诉两个孩子。
除了华秉仞、杨氏以及华敏浩,就是他们夫妇知道这事了。
洋儿头一次和人在学堂里打架,就因为勇毅侯府的两个小子说了沄儿闲话,说她没福气之类的。
洋儿把那两个小子打的半死,要不是夫子拉着,估计得把人家打死了。
他像个露出爪牙的小老虎,只要谁敢说沄儿半句话,他就会上前狠狠的咬下一块肉。
不仅如此,他也不搭理华敏波了,只因为波儿和勇毅侯府那几个小子关系好。
洋儿一瞬间好像长大了一般。回来以后不仅发奋读书,还把沄儿原来留下的一些武功书籍都拿出来,求华秉佑给他找了个武学师傅,教他练武。
原本还有些淘气玩闹和天真,仿佛在沄儿走的那一天,全消失了。
溪儿也很反常,每天除了每日和家里的姐妹一起念书,也不出去玩了,就是安静的陪着她。
谢氏心疼孩子,让溪儿出去玩,她死活不肯,问她什么也不说。
她看了实在心酸。
前段时间,洋儿那孩子大约是从他们平日里一些蛛丝马迹上看出了什么,突然跑回来问她:沄儿是不是没有死。
彼时,溪儿也在这儿,她迟疑了一刹那,就看到两个孩子放光的眼,她就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每次说一次沄儿死了,她的心也如刀割一般。
虽然千叮咛万嘱咐两个孩子不要说,她还是有些忐忑。
想到这,她撇开华秉佑,转向戊星,问道:“阿戊,洋儿和溪儿知道了沄儿的事,这事告诉沄儿了没有。”
戊星笑道:“夫人放心,姑娘并不介意,洋哥儿和溪姐儿是聪明的孩子,自有分寸,他们也长大了,这事知道了也无妨,万不可让他们移了性子。”
“姑娘有交代,今后她不在这家里了,洋哥儿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溪姐儿也要多体贴父母。”
只是,固然有洋哥儿聪明的成分,但一个孩子能看出蛛丝马迹,证明无论是华秉佑和谢氏他们,还是他们暗卫都有疏忽的地方,还需谨慎。
因为这事,他们暗卫内里又重新整顿了一遍。
华秉佑和谢氏自也不是孩子了,这个问题也想到了,和华秉仞一家今后更加谨慎不提。
他们做的是掉脑袋的事情,赢则天下太平,输了的话,丢掉的可都是命。
翌日,廉王和理王果然如华家所想,在朝堂上就争执起来。
皇帝扶着脑袋,半倚靠在龙椅上,脸色很难看。
不仅是很难看,简直可用铁青来形容了。
不过,两人根本不自知。
廉王:“刘御史此言诧异,非是本王得理不饶人,实在是老四欺人太甚,那花姑娘可是我的女人。”
他嘲笑刘御史:“是个男人,谁能冷下这口气?莫不是刘御史你能?”
刘御史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接话茬。
理王没空打理刘御史,直接杠上廉王:“你做梦呢,我和花姑娘早就认识了,落雨根本不认识你,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疯了。”
“本王告诉你,本王马上就奏请父王,给我指落雨为侧妃。”
他脸上被廉王这王八蛋打的伤还没好,真是够够的。
廉王被他这么一激,也气炸了,理智什么的彻底没了,他倏忽转头,对着上位:“父皇,老四信口雌黄,那花姑娘真是儿臣的人,老四横刀夺爱。”
他绝不能让花落雨落在老四手里,前世,花落雨帮他收了多少有用的情报。
因为她,他掌握了多少人的把柄在手上,让他们为他所用。
倘若花落雨落在老四手上,她就会帮老四干这些事,那以后皇位莫不是老四的。
他还有什么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