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打了就是好兄弟,卫廖硬是要拉着江半夏他们去酒楼喝上几盅。
“哎,你们听说了没,最近教坊司里又新来了一批雏儿。”卫廖举起扇子遮住脸小声道:“我听我爹说里面有好几个大官家的女眷。”
“是上次工部右侍郎通敌叛国那批抄家来的吗?”曹朗问道。
“对。”卫廖老神在在的摇着扇子:“先是东厂这又来了个西厂,恐怕以后教坊里要人满为患咯。”
感叹归感叹,卫廖心里其实还挺喜欢月月教坊来新人的感觉。
“晚些时候一起去教坊逛一逛,怎么样啊江夏小兄弟?”卫廖得意道:“看上的雏儿你尽管开口,卫兄我定给你弄到手。”
江半夏面带笑容,她道:“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先谢卫兄好意。”
她并不想同卫廖去教坊玩乐,而是想去教坊打探消息,看一看到底是哪些人被抄了家,她不认为身在锦衣卫下层的她能有机会知道这些消息,所以还得靠自己打听。
一旁的曹朗目瞪口呆的看着江半夏,他以为新来江夏小兄弟是个克己复礼的人,没想到也同卫廖那斯一样生猛,说上花楼就上花楼!
卫廖眯起眼睛笑眯眯的盯向曹朗:“曹兄,别那么矜持,该玩的玩,尔父远在边关管不了京都的事,你怕什么?”
虽曹朗平日懒惰又好吃喝玩乐赌,但他却独独不沾女票,盖是因为他父亲再三告诫,说若他敢上花楼定八百里加急派人回来打断他的腿。
天不怕地不怕的曹朗独独怕他父亲,他爹要是说往西他绝不敢往东。
“我还是不了...吧。”曹朗尴尬的笑着,他爹曹丙烨要八百里加急打断他腿的誓言至今还回响在他的脑海里。
“曹兄,真男子敢于挑战权威,尔父尚不在京都,没人会告密的。”卫廖循循善诱道:“江夏小兄弟也去,有什么好怕的?况且教坊里的女儿家又不吃人。”
卫廖说的口干舌燥的,胆最终还是把曹朗说动心了,他找了借口遣走随行的小厮栓子,这才放了心跟着卫廖去教坊。
教坊司始于唐朝,是专门用来排练宫廷乐曲和教习的地方,到了大铭朝逐渐变了性质,凡是进教坊司的无不是罪臣家眷,这些女子各个身事凄凉,虽在教坊实为官妓,任人践踏侮辱。
大铭朝的教坊司设立在南北两京,京都称东西二院,南京有十四楼,最初规定,大铭朝官员不许女票官妓,犯者当杖刑,不过百年风雨过去了,谁还记得那些沉芝麻烂谷子的规定,除非是有人专门做筏才会被拿出来说一说,事实上只要不东窗事发,没人会在乎这些小事,就连御史台的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夜才刚刚开始,西院早已挂上了灯笼,院角低垂的杏花开的正盛,风也是夹着醉人低迷的清香,满楼花影摇曳,顺着纱幔流泻出的是靡靡艳媚的曲。
女孩儿们唱着新谱的曲儿,娇柔婉转,重重纱帐内男人们举杯肆意的欢笑,仅仅是听了一耳,纸醉金迷的感觉就扑面而来。
隔着重重纱帐垂幕,江半夏能听见渐渐轻微的曲声里夹杂着奇怪的声音,似是女孩痛苦的轻呼。
“怎么,江夏小兄弟有听墙角的癖好?”卫廖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