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绯呆了,彻底呆了,冒充孙璋的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江浙桑田。
“今年宫里定会接了弗朗机人的丝绸单子,光是丝绸,估摸着要数十万匹。”沈惟行诚恳道:“做生意就是自家有水,邻家也肥,织造局的单子一家吞不下,不如你我两家对半。”
谢绯苦笑,他哪里知道这些生意该怎么谈。
沈惟行见谢绯苦笑以为他在担忧南边暴雨的事:“今年天灾频繁,孙老板的担忧也正是在下的担忧。”
说起天灾,谢绯立马就想起南边暴雨,他心里长出一口气,好家伙终于说到了他知道的事。
“在我走时,大雨未曾停歇。”沈惟行叹道:“今年的雨从春天一直下到现在,也不知何时能停。”
一直埋头苦吃的陆荇跟着感叹:“五月该插秧了吧?再下秧苗怎么办?”
秧苗长不起来,百姓没饭吃,谁还有力气养蚕?没有蚕就没有丝,这也是沈惟行最担心的事情。
*
江半夏成功的混到里廷柯灵前,因为好奇心使然,她想看看李廷柯是怎么死的。
一沓纸钱落进盆里,三两下的被火舌头舔了个干净,跪在最前面的婢女机械似的将纸钱丢进盆里,她也不管火盆里的纸有没有烧完。
“别丢了,火快灭了。”江半夏按住对方的手。
火灭了不吉利,那婢女对着江半夏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多谢。”
灵前不哭反而笑,实属渗人,但江半夏毫无感觉,她听这婢女的声音十分耳熟。
似乎...似乎是...李廷柯的贴身婢女。
江半夏小声叫道:“翠红?”
继续添纸的婢女呆住了,她没想这位陌生的小哥居然认识她!
“再添点,火快灭了。”江半夏将声音压的很低,她问道:“你家少爷是怎么死的?”
翠红张了张嘴想说,但她却忍住了,因为她不能确定这个小哥是不是好人。
“你不说,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真相。”江半夏引诱道:“或者说,你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我...”翠红欲言又止。
江半夏心里笃定李廷柯绝对不是正常死亡,刚开始她不太确定,但在见到李廷柯贴身婢女时,她的直觉告诉她没错。
“起开!”李府管家发现江半夏跑到灵前,他凶神恶煞道:“小子,谁让你过来的!”
“小的想着既然来了,给李少爷上柱香,好让他走好。”江半夏背手从身后台上抽了三根香捏在手里。
李府管家皱着鼻子训斥道:“上完香,就赶紧走,别占着灵堂碍事!”
“哎,小的明白。”江半夏插了香忙不迭的跑了。
“哼,我说这位小哥,刚才不让你去你偏要去,现在被人赶回来了吧?”抬棺匠们出言嘲讽道:“你这是热脸贴冷屁股,犯贱。”
江半夏只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