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
“离番吾还有多远?”
“不足二十里。”
“快行,一定要抢在秦军之前,夺得番吾,决不能让这数万秦军过了漳水。”
“诺!”
扈辄的大军分成两部。一部由他亲自率领,从平阳过长城夺取番吾;另一部则沿着漳水西进,堵住了秦军的归路。
重重封锁,便是不让这数万秦军退走。
只是,扈辄没有想到的是,他设下了重重的封锁想要灭杀的猎物,却早已经等待在了他的通途之上。
李信看着山谷之下急匆匆而来的赵军,一双眸子冷峻到了极点。
秦军按照赵爽的吩咐,伏于此处,赵军果然没有一点察觉。
李信本以为,赵爽的一系列命令,不过是少年贪功罢了。只是如今看来,赵爽一系动作,虽然都在行险,可是背后却有十分充足的把握。对方对于赵地的山川水泽,了解甚详。这种对于战机的把握,仿佛能够将山川地势尽入掌中,也仿佛秦军与赵军都只是对方手中的玩偶一般。
一时间,李信有些怅然。他本以为在未来的秦军将领之中,只有一个王翦在他前面,可现在,似乎全然不是这个样子。
“赵爽么?”
“将军,赵军半数已过谷中。”
便在这时,李信身边的佐将挺醒了一声。而在一瞬间,李信从那股情绪脱出,那冷峻的面庞露出了杀意。
冰冷的剑锋从剑匣中抽出,于黑夜之中散发着寒意。便在李信抽出长剑挥下的那一刻,一时间,山谷两旁燃起的火把,形成了两道夜火长墙。
李信可以感觉到,当秦军现身的那一刻,山谷中的赵军有着明显的慌乱。一瞬间,李信也已经知道,这些赵军如今是什么样的状态。
不堪一击!
“三万箭矢,尽皆倾下。击垮他们!”
“诺!”
..............
滏阳山。
司马尚站在山脚之下,看着山中的秦军营寨。司马尚身材魁梧高大,整个人看起来如山一般。
赵军在今晨丑时到达滏阳山下,司马尚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等待天亮之后,先观察一番形势。
只是结果,却让司马尚有些吃惊。短短时日内,秦军将领竟然能将赵军旧阵运用到如此地步。
壁垒严明,虽退,却不见一丝乱象。
秦军数万重甲,据于高处,天然就对赵军的骑军占有优势。更重要的是,这布营的手法……
“将军,秦军的箭矢应该已经不多。”
李左车着甲,站在了司马尚一旁。他很轻易便看出了秦军的弱点,一语洞破。秦军在邯郸城下与赵军一场大战,而后急退,于此山布阵,物资无法得到补给。
“不如等我军兵士用过早食后,立刻进攻。即使攻不破,也能挫秦军锐气。”
司马尚却有些难言,不久后,转过头来,看向了李左车。
“你是说秦军的统领其实是汉阳君赵爽?”
“是的。”李左车看向了司马尚,似乎看出了他疑虑,“将军,怎么了?”
“秦将所用,是白起的兵法。”
司马尚一言,李左车一惊。蓦然间,他想起了昔年好友的用兵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