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扯的?”陈宇赶忙脱下来了高城的靴子,正在他面前的状况简直和石头碎裂一模一样。一样的伤口不说,经过对比后,连掉下来的半截小拇指大小都分毫不差。简直就像在高城受伤时一比一仿造的一样。
看着发出感慨的陈宇,王胖子这会儿才真正想说那句话呢。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呻吟了一声。现在的他几乎已经无法想象,当高城醒来以后,忽然发现掉了一根小脚趾,会怎么收拾自己了。
如果说胖子纯粹就是怕高城而表面激动,那他旁边的郑玄德和两个老头等人就是不舒服了。将医药包递给非要亲手包扎的陈宇,一直看着陈宇紧急处理完伤口,二老这才对陈宇说道:“看来起事情有点严重啊,这石刻应该和本人有着一种不知名的联系。少爷我们要赶快了,老朽总感觉,一旦这石刻完成的时候,高将军他们就再也回不来了。”说话的人是王老,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玄妙的感觉。毕竟事关人命,老爷子还是赶紧说了出来。
陈宇眨巴了眨巴眼睛,又看了看同样对着他点头的舟老和郑玄德。
“那走吧,我也一样有这种感觉,不知道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在这里。”收拾了一下烦乱不堪的心情,陈宇站起身拍了拍土,带着一行人向着人群穿梭了进去。
整个广场的大小就不多说了,能够容纳数万人的场地,可不是什么小地方。倒也不愧是偏远岛国的一个小小‘都城’。在陈宇的眼前,现在人群站的比较密集,但还是有迹可循的,就像当初石刻站立在路边一样,队伍十分整齐。也不知是早先高城等人先站在这里的,还是那石头先为他们刻画的。不过这些过程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陈宇经过了半个时辰的穿梭,终于,走到了一处不是他们士兵的地方。
可不要以为人群已经结束了,事实上还早的很呢。只不过现在没有了士兵罢了,刚刚走出来的陈宇还未仔细看面前是什么人,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臭味。这种臭味他十分熟悉,死亡的味道。
“嗯?眼睛是闭着的?”陈宇绕到了那人的面前,这人明显和之前高城等人有了很大的不同。首先就是他没有正对着路,而是面对广场中央站着的。其次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只不过从微弱的脉搏可以判断出来,人还活着。
陈宇知道时间不多,也就没有再多做什么检查了,他打量了一下对面站着的这个怪人而后转头疾呼道:“老爷子!快来看看,这是什么人!”在看到对方装束后,陈宇一下子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老爷子们倒也不慢,蹒跚走来后,王老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陈宇小小地抱怨了一句道:“哎,太累了,这样下去别说找到缘由了,光穿过人群,就要累个半死。”他倒也没真等陈宇回答,而是径直走到了异味的一个源头处,也就是站着的某个活人。
之所以叫他活人因为这人很出奇的还在呼吸着,至于为什么之所以呢?原因更简单,这个人身上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腐烂!尤其是腿上,能够明显看出,他经过了很痛苦的水肿,而后静脉曲张,最后类似于下肢整个瘫痪的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当中,腿部的供血量渐渐减少后,由脚趾开始,现在已经蔓延到了腿部,全部都成为了瘫软的烂肉。不过即使是这样,出奇的他身上没有任何一丝丝蛆虫的痕迹。
“嘶!怪了,怪了!这人应该早死了才对啊,怎么会还能呼吸呢......嚯!”王老顺着这人的腿部一路检查到了脸上,却被他的眼睛吓了一大跳!原来老爷子在掀开对方眼皮后,看到的居然不是我们正常的黑白相间的眼球,而是一个类似于白内障的眼睛。
陈宇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有些不确定地问向二老:“这人,他应该是死了吧?这眼睛完全就是一双死鱼眼嘛。”王老二人对视了一眼后,也都连连点头。他们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活死人,简直是有些触目惊心了。
紧接着,陈宇继续问道:“老爷子,你感觉他是岛上的人吗?”看着面前这浑身赤裸,只穿着一个草裙的黄种人,陈宇实在是有些不能肯定了。
王老闻言后微微摇头,他知道陈宇进入了一个误区,想要赶快找到当地人的思维误区。于是对陈宇解释道:“很好找的,当地人都梳着猪尾辫,其他人则不然。你看这个,完全就像是,像是一个野人。应该也是他们不知道从哪儿抓来的吧。”舟老闻言后也是认可的,对王老的解释还加了一句。
“我们赶紧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不知为何,老头子总感觉这是一个流失生机的地方。”
这一次陈宇依然没有任何反对,一路走来,如果不是两位智者一直在挺着自己的话,很可能陈宇都撑不到这里。至于王老刚刚的抱怨嘛,只能视而不见了,为了活命,为了手下的生命,陈宇又一次启程,艰难地在恶臭当中行进着。
本以为这就是极端恶心的陈宇一点都不知道,其实他现在根本没有见到最难受的场面。再往前走,那些‘野人’之中开始参杂了不少大唐服侍的人们,可都无一例外,全部陷入了诡异的怪状,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任由身上腐烂发臭。
身边没有了之前的吵吵闹闹,唯有胖子等和王老的呼吸声,粗壮且急促。越是往前走,他们就越费力气。这些人好像是拥挤在一起看演唱会一样,靠里的就会人挤人,靠外一点还会稍稍有一些空间可言。正当陈宇费力地拨开一个立着的人时,却忽然听到了一声炸响!
‘砰’的一声,特别像是手榴弹炸到人群中的声音。陈宇闻声大惊失色,赶忙大叫了一声:“卧倒!”整个人迅速趴在了地上,连着身后的士兵们也跟着爬了下来,唯有舟老一个人还站在原地。
这动静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陈宇也就听到了一声罢了。他双手抱头,爬了一小会儿,才抬起了脑袋。不过迎面而来的不是敌人,只有那四周一直以来的静谧,和舟老沉重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