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那就遵守吧,反正自己这一辈子就是在斋姑娘的规矩的中过来的,遵守规矩并不难,斋姑娘最守规矩,她想。
正这样想着时,身旁的空坐位上坐下来一个人,她侧头一看,惊得一下撑起身来。
康宏!
“你——?!”她看着他,目瞪口呆。
“你好!”康宏看着她微微一笑,“这么巧?我们又在一起了,缘份啊!”
王惠贞回过神来了,原来整个这一场旅行就是刻意的安排,礼正和云贤,还有侄孙女那小妮子都参与了其中。
“缘分?这是洪先生你的一手安排吧?”她愠怒地要站起来离开。
“阿婆,飞机即将起飞,您不能站起来走动。”旁边一乘务员及时制止了她。
“阿婆?”王惠贞惊讶地看看着乘务员又看看身旁的康宏。这称呼对她来说太陌生又太刺耳,只有称呼那些结了婚有孩子的老女人才叫“婆”或“奶”,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就象是两根刺。
康宏笑了笑,对这乘务员说:“小姐,请不要叫这位女士‘阿婆’,请叫她‘大孃’。”
“好的,大孃,请您坐在您的位子上,每个人的座位都是安排好的,不能交换。”乘务员看看他们俩点点头,一脸的莫名其妙。
“对不起!”康宏侧侧身子,对着王惠贞小声说:“这场旅行确实是我安排的,你侄子和你兄弟事先都赞成了,我只想——只想和你一起在空中呆上两个小时,当年我曾答应过你——”
“请!”王惠贞猛然推出手掌制止住他,“请别说当年!”
“好的。”他及时闭上了嘴,她侧侧身子,把目光投向窗外。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飞机启动了,王惠贞看着窗外的一切越来越快地向后逝去,感觉那就象流去的过去的时光,当飞机腾空而起时,她的心象被一根细绳拴住在往上提,越提越高,越勒越紧。
她紧张地紧紧抓住扶手,可手指还是忍不住地发抖。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压在了她的手背上,她一惊,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那手掌紧紧压住她的手背,手指轻轻地拍着她的手指背,就象一位温柔的母亲抚拍着中的婴儿。
她不再抽手了,这只手不颤抖了,另一只手也不再颤抖了,她的在他手掌下的这只手象婴儿般入睡了。
她的目光还是注视着窗外,看着楼房向下落去——看着大地向下落去——看着云层向下落去。
飞机终于平稳飞行了,她的心绪也渐渐平稳下来,这时,她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还在他的手下,她象被火炭烫着一般猛然抽回自己的手。
她没有看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把目光象撒鱼网般撒向窗外。
此时,飞机正飞在云层之上,看着原来高高在上的朵朵白云现在比自己还矮,象一群群白色的羊群放牧在绿色的大地上。
原来高大无比的巍峨群山此时变得如此渺小,更别说那地上的人了,小得远不如蚂蚁,小得根本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