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节,地点依旧选在大宁宫西畔的麟德殿。
烛火通明,暖炉火热,粉红仙裙的宫伎迎着羽衣曲舞步翩翩,仪态千韵。
这时,靼丹使者基本未到,连同皇室的成员都是零散的。
反而是不合礼数,本该最后到场的秦瀚这时候老早落了做,随俞萱然一同欣赏这些美人的歌舞。
这些虽是宫伎,却也只是不久前西域诸国送来的舞伎。
西域诸国,与大宁国土相接,但西域之外,他们的习俗却与着关中不同。
往往男子有着北地草原异族的强健,女子有着不同中原的温婉。
热情火热,这时秦瀚一直来的对这些西域女子的评价。
之前元庆帝当政,西域诸国基本不曾有上贡歌姬的情况,但时过变迁,启明正业二朝恢复了男子当政。
秦瀚当太子的时候也偶尔见过西域歌伎这热情的歌舞,那时他确实是被吸引了。
现如今又有了新的歌伎,秦瀚想着以前的应接不暇,干脆是大手一挥,让她们在这宴席上大展风采。
秦瀚微微靠在椅背,鼻尖嗅着飘袭而至的异香,不失为一享乐帝王。
说是共同欣赏,其实俞萱然作为皇后,远远没有那些兴致。
特别是瞅着旁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天子,她心底滋味杂陈,大有管教一番的冲动。
可偏偏还是忍住了,只因为此时宫廷宴席,她身为皇后,除了提醒天子不失态外,根本没有吃醋得意思。
面色不动容,可俞萱然心底已是计较着等下去后,定要早些将这些不知羞耻的宫伎遣散。
堂堂天子,竟沉迷安乐!
都是这些外邦宫伎,舞姿妖娆不说,还穿着甚少,各种裸露,实在不堪入目。
俞萱然心底想着一句诗来着,叫什么xx半掩凝脂雪,说的就是眼前这些衣裳乱戴的宫伎。
虽说如今大宁的衣着也有类似,但远远不曾到那种程度。
转过头,瞧着这天子肆意的目光有些失仪,俞萱然心中醋坛子翻了,又才带着愠怒推了推。
秦瀚还是惦记着皇后的,很快收回目光,奇怪地转过头。
却见自己的皇后面色羞恼,冷色斥责,“陛下,你往哪里看?”
“咳咳…哪有……”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沉迷,秦瀚神态有些尴尬,可脑中地胡乱思绪还是不曾散去。
“朕只是感慨罢了,谁让这些外邦女子穿着如此大胆,朕还没见过……”
“没见过?”俞萱然冷哼道,“我看未必,据我所知,昨晚你用膳时偷偷还在寝宫观赏了舞曲的,今天好像是陛下你吩咐上来献舞的。”
“胡说八道,”似隐秘被人察觉,秦瀚抚掌大怒,“那时哪个不知死活的贱婢瞎说,朕定要她好看!”
堂堂天子,恬不知耻发着本该不属于他的怒火,却是肩头突然被一点温热触及。
秦瀚一惊,连忙转身,正好瞧着自家大姐望着殿里的那些宫伎愣得出奇。
也不知怎么的,本来义愤填膺的秦瀚突然泄了气,诺诺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