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乐最终选择还是没有告诉父母实情。
他了解如果了姐姐的病情和她目前的情况。父母一定会不顾阻拦前去照顾。那样只会徒然地增加更多的感染,包括可爱的小外甥女豆豆。如果真那样,自己肯定没有办法安心再做公益,或者待在新房里只顾自己。
如果能自己解决,或者依靠组织的力量解决,是最优方案。而且最优方案是,他们负责物资采购,支持四面八方来的医护,做好后勤。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才是阻止疫情、救治姐姐最好的方式。
这个大男孩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
郝乐和老吴、司马、小叶还有后来加入的很多志愿者,像蚂蚁搬家一样,来来回回地从高速路上接回物资,运到中转处。再又分出人马,从中转处,运回各个城区、各个医院。
等一切差不多忙完,奔波了一夜,郝乐里面的保暖秋衣汗湿了一遍又一遍。
感觉活力满满,一点都不辛苦。
从高速路口下来,根据队长的指示,他把所负责区域的十名志愿者拉了个小群,其实是十二个,其中一个志愿者的母亲也选择了和女儿一起加入。
他实现写了个计划概要,虚心请教小叶姐得到反馈后,又进行了局部调整。最终的计划,得到了小叶姐的大力肯定,郝乐信心增强了不少。
在微信群中,学着像队长一样严肃地申明了三条纪律,讲解了主要工作任务和各自职责划分,以及遇到紧急情况的基本处理原则和方式。
郝乐虽然一开始有些紧张,越到后面越发的得心应手。群里的气氛非常的融洽,活泼之余不失严肃。
这时,第二天的早上六点,大年初三。这一天1月27日。
按照湖北的习俗,今天是女婿陪着媳妇回娘家的日子,礼物要带双数。
往年的今天,家里一大早就会笑声连连。姐姐、姐夫带着豆豆揣着大包小包还有大红包回家省亲拜年。
“姐,你怎么样了?你以后会怪我吗?”郝乐喃喃自问。他不仅烦闷,还深深地担忧着他姐和丝丝地内疚。他不敢想象姐姐若是因为这一晚病危了,他该如何面对。
其实一晚上只要有机会,他都在反复地拨打姐姐的手机和微信语音。然后一直得不到姐姐的回应。直到电话提示音变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更多的自责淹没了他。原来无故失联会让亲人如此的心焦。
姐姐郝音再醒来时,屋子里大亮。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一位全副武装的女医生站在床边。
防护服上大大地写着:“李萌”两个大字。
“医生?”郝音感觉口干舌燥,喉咙里疼得厉害,有些发痒,连续干咳了两三声。头依然昏沉沉的,感到闷闷的很沉重。后脑勺也依然很疼。
虽然她戴着N95的口罩,她还是不自觉地捂着嘴又连续咳了几次。
小李微微皱了皱眉,这名患者看来严重了,昨天晚上来的时候还没有开始咳,轻声问,“昨晚咳得厉害吗?”
“没。”郝音还是没有力气。
“呕吐呢?后来继续吐了吗?”
“没。没吐。”郝音轻轻摇了摇头。这一摇,后脑勺更疼了。
印象中,医生走后,她又昏天黑地、不管不顾地睡着了。
“我们来量下体温。”说完,小李拿着体温枪对着郝音脑门上一指。
“38度3。还是发烧得比较厉害。”小李看了看数字,又接着问道,“昨晚有起来喝水吃药吗?泰诺和午时茶?”
“没。”郝音这次没有摇头,只是轻轻地说。
“那你今天要记得吃。泰诺六个小时吃一次,一次两粒。午时茶一天三次,一次一包。把那个止咳清肺颗粒也喝了。一天三次,一次一包。止咳的和午时茶分开喝。”
郝音被这一段弄晕了,只是知道要按时吃桌子上的几包药,随口应道,“好。”
“感不感觉到饿?”
“有点。但好像不想吃。”郝音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嘴里有些疼,似乎有些溃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