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浅予,能不能看在......”
“容世子,任何人的面子在我这都没用。”
至少,此时此刻是没用的。
容逸默默攥紧拳头,又松开,脸色紧绷,“你知道的,本世子在这就绝对不会让你伤到我父王。”
“嗯,我知道,所以......”
盛浅予拿出一个瓷瓶,不等容逸有反应——
啵~
瓶塞拔掉。
咚!
容逸率先倒地,接着是门外的陌千,箭奇等侍卫。
盛浅予重新收好瓷瓶,低头看怀里安静的闭着眼睛,手一直紧紧抱着她的廷煊。
廷煊并没有睡着,满脸写着不安,眼睛大概是因为哭太久而不舒服,微微闭着,想要睁开又不想睁开的样子。
盛浅予轻轻摸了摸廷煊的脑袋,“宝贝睡吧,娘亲不放开你了。”
廷煊眼睛动了动,没有出声,估计嗓子哭的也很疼。
盛浅予抱着廷煊起身,拿出银针,在容王爷身上的一处穴位扎了一针。
这个穴位会让健康的人头晕目眩整整一个月,她不可能对容王爷下杀手。
但廷煊所受的苦和惊吓都是他造成的,这点代价还是要付出的。
站起身,收了银针,盛浅予抱着廷煊往外走。
走到大殿门口,盛浅予脚步一顿,回身,走到了昏迷不醒的容逸身边。
重新拿出银针,在容逸身上下针。
“嗯~”容逸拧眉,然后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蹲在眼前的盛浅予。
“你......”
“容世子,魏敬仪在哪?”
“你打算离京?”容逸没有回答盛浅予的话,反而提问。
盛浅予也坦言,“不错。”
“你觉得本世子会告诉你?”
他不是要保护魏敬仪,而是想用这件事情牵绊住盛浅予。
“容世子不说也可以,那我只好对你身边的人用药了。”盛浅予转眸看向门外倒着的陌千。
“盛浅予,不要这样,为孩子想想,为廷煊想想。你不希望本世子娶别的女子,本世子可以答应,本世子也会对你一心一意。”
盛浅予眼帘微动,转眸,表情依然,清清淡淡,无一丝波动。
“世子爷,我手上有一味药,只要吃下去,问什么都会说出来。不过,唯一的弊端就是,那个吃过药的人之后会变成一个傻子。”
“我觉得陌千应该知道魏敬仪在哪?喂给他怎么样?”
“哦。若是他不知道,我再试试喂给你身边别的护卫。世子爷觉得怎么样?”
容逸视线直直看着盛浅予,听她说这番话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心里突然就有些寒意升起。
眼前这个女子,凉薄起来,竟然可以这般的淡然。
他,对她,真的完全不了解!
“世子爷,决定好了吗?”
盛浅予对于容逸复杂的眼神视而不见,平静问道。
“魏敬仪在,西城,劈柴胡同五十六号院子。”最终,容逸还是说了。
盛浅予默默记下这个地址,将一个瓷瓶放在地上,“这是可以解鞭卓身上毒的解药。”
说完,站起身,抬脚......
“盛浅予~”
盛浅予停在门口,微微侧头。
“一定要带着廷煊离开吗?”
“那是我的自由。”
盛浅予说完,抬脚......
“等等!”
“还有什么事?”
容逸眼底有几分迟疑,还是开口,“你不是盛永康和刘氏的孩子。”
盛浅予缓缓转过身,“你说什么?”
“还记得在你院子门口对峙那次吗?刘氏的话有些问题,后来盛永康还状似无意的碰了刘氏一下。本世子觉得奇怪,后来又叫了他们问话。”
盛浅予眼底神色浮浮沉沉,变幻不定,看着容逸。
“那他们怎么说?”
容逸薄唇轻启,“他们说,你是盛永迎的女儿,刚出生没多久便被送去盛永康家养着。”
“盛永迎。”盛浅予轻轻重复着。
“是。本世子也只问出这些,至于你娘,本世子正在让人查。你若是想知道关于他们的事,留在京城,本世子查出来就第一时间......”
“不用了,我自己会查的,多谢世子爷告知。”盛浅予淡淡道,正要转身,想到什么,又问,“我记得世子爷曾在军中问过我盛永迎,那他现在在哪?”
容逸敛了眉,表情微妙,“他已经死了。”
“死了......”
容逸沉默。
“我知道了......”
“多谢......”
空气里阵阵熟悉的香气袭来,容逸只看着那个纤细却坚毅的背影出了大殿,便失去了所有意识。
*
盛浅予雇了一辆马车回到院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
“姑娘,廷煊。”
“姑娘,廷煊怎么样?”
一进门,金子和牛亮立刻跑过来。
“没什么事,这会儿睡着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好了,都在里面。”
“嗯,把门窗关好,咱们现在就走。出京之前先去劈柴胡同把魏敬仪给废了!”
金子听言,一脸惊喜,“姑娘知道魏敬仪在哪了?”
“对,劈柴胡同五十六号。”盛浅予一边说一边朝马车走去。
金子眼泪瞬间掉下来,又哭又笑的跟着朝马车走。
姑娘真好,他没护住廷煊,姑娘还记着找魏敬仪的事情。
盛浅予上了马车,车子一角摆着一个大箱子,箱子上面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盛浅予也不在意,抱着廷煊坐下,“走吧。”
“好。”
金子把马车赶出去,牛亮在后面锁了门,几人这才赶着马车离开。
事情太突然,原本盛浅予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把院子卖掉,现在是根本不需要犹豫。
马车朝着西城走,盛浅予交代了一声经过街上时买些吃的,视线就一直没离开廷煊。
一路晃晃悠悠,左转右转,询问了好几个人之后,马车终于停在了一个院子前。
盛浅予递出一个瓷瓶一个纸包,“纸包里是药粉,如果有人拦着你们就撒出去。瓶子里是喂给魏敬仪的药,让他这辈子只能躺在床上,话也说不出来。”
“金子,交给你了。”
“嗯。”
金子两人去收拾魏敬仪,盛浅予缓缓闭上眼睛,脸上一丝茫然划过。
她竟然不是盛永康和刘氏所生。
怪不得盛永康那般的对她,怪不得刘氏根本没有表现出一个母亲该有的那种维护。
盛永迎,那个她完全没有印象的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那,她的母亲又是谁?又在哪?
当初又为何把刚出生的她交给了盛永康一家?
她知道盛永迎曾经在军中当兵。
可,就算当兵也不至于要把亲生女儿送走吧?
还有那个连容逸都要去查探的娘。
若只是个普通女子,盛永迎曾经又是在军营,容逸应该很轻易就能知道。
可......
头疼的扶额,轻轻叹了口气,她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查呢?
“姑娘,好了,咱们走吧。”
脚步声伴随着金子和牛亮的脚步声传来。
“嗯。”
“姑娘,咱们去哪?”
“先出京,沿着官道走再说。”
原先一直想着出京后,找个远远的地方安顿下来。
现在是把整个王府的人迷倒,得罪了皇家,势必要离开京城。
其实,她也不知道要去哪。
如今再加上她的身世成谜,她更是有些迷茫了。
“牛大哥,你能不能仔细想想,你在军中可听过盛永迎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