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您......”
鞭卓听盛浅予这么跟廷煊说,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少见的激动。
连弓持的视线也忍不住落在盛浅予身上,带着些许的期盼。
难道主子的付出终于有回应了吗?
“你们别多想,我只是觉得廷煊应该知道他有一个爹爹。总不能长到好几岁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有个爹。”
对廷煊来说,身边有娘亲,有舅舅,如今还有叔叔,姨姨。
但是,爹,对廷煊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一个人。
可以不见到,但是却不能不知道。
对容逸,她自然不可能只看这些东西就接受了。
以后会不会接受容逸再说,现在这么做只是为了廷煊。
鞭卓闻言,脸上明显的失望了一下。
盛浅予无所谓一笑,抱起廷煊,“宝贝喜欢这个吗?”
“喜欢。”
“好,那娘亲给你戴上,以后宝贝走到任何地方都要戴着,好不好?”
“好。”
盛浅予取了弓弩,简单研究了一下,一边给廷煊戴上,一边说话,“小狗可以养,但是宝贝要答应娘亲好好的写字和练习弓弩。”
“嗯。”廷煊的注意力都在手上的弓弩上面,盛浅予看着,摇头一笑,也不多说。
“弓持叔叔肯定很厉害,宝贝去跟叔叔学好不好?等以后可以保护娘亲。”
“嗯,保护娘亲,现在就去。”廷煊身子一动,从盛浅予腿上往下滑。
看着小家伙这迫不及待的样子,盛浅予把小人儿拉住,“不能现在就去。收了别人的礼物,要说谢谢。你现在要写信说谢谢。”
听到写字,廷煊小脸一皱,撒娇的哼唧两声,往盛浅予身上一趴,“娘亲,不想写字。”
盛浅予轻柔笑着,声音也很柔和,“不想写字的话,就让弓持叔叔把小狗送走,娘亲也把弓弩给送回去。”
“不行!”廷煊立刻阻止。
“既然这样,那你就听娘亲的,要写信说谢谢。”
“我不会。”
“没关系,娘亲写好了放在桌子上,宝贝模仿着写就可以了。”
“嗯,嗯......”廷煊还是有些不情愿,小手一直摆弄着手腕上的弓弩。
盛浅予动手把弓弩解下来,然后放进盒子里,把盒子盖上。
廷煊看此,眼泪在眼眶打转,小嘴一瞥,就要哭出来。
“盛廷煊,你敢哭一声试试。”盛浅予声音严肃下来。
她不想让孩子有不好的习惯。收了别人的东西不是立刻把所有注意力转移到东西上,而是应该说谢谢,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容逸虽然不在这里,但她都说了两次,这孩子还是不情愿,绝对不能纵着他。
否则,他以后就知道用这招管用,不想做的事情就直接哭。
那边鞭卓和弓持两人对视,都想开口,却在盛浅予叫了廷煊的大名之后保持沉默。
而且,从姑娘的神情就能看出她不是开玩笑。
那边廷煊在听到自己娘亲叫了他的大名,眼泪顿时一收,抬起小手揉揉鼻子,看了一眼盒子,再看向盛浅予。
“娘亲,我写。”
盛浅予点头,脸上表情依然没有缓和,站起身往书桌后面走,“过来,写完才能去玩。”
廷煊又看了一眼盒子,迈着小短腿跟在盛浅予后面。
盛浅予弯身抱着廷煊坐到椅子上,自己站在旁边。
拿过纸笔,盛浅予想了想,在纸上写了一行字。
“来,我拿着你的手写。”盛浅予知道要是让廷煊自己写的话,他能写好几日都写不出一个字。
让他亲自参与写这封信是让廷煊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去做,而不是他愿不愿意。
“娘亲,这个字好多。”
“好多比划是吗?”
“嗯。”
“这两个字是‘谢谢’,就是娘亲之前跟你说的,记得吗?”
“嗯。”
“这两个。”廷煊指着谢谢后面的两个字,大概想说这两个字也是一样。
盛浅予眼神幽幽,不知道这样写对不对。
都已经告诉廷煊礼物是他爹爹送的,还是写上吧。
“这两个字是‘爹爹’,宝贝之前不是问过吗?”
廷煊扬头,“娘亲,爹爹在哪?”
盛浅予稍微低了一下脑袋,迎着廷煊无邪的眼神,“在东容国。”
“哦。”
“来,快写,你要记住这两个字,除了娘亲,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爹爹是与你最亲近的人。”
虽然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也一样亲近,但至少现在的容逸是真的把廷煊放在心上。
廷煊没说话,可能不知道说什么,定定的看着那两个字。
盛浅予握着廷煊的手继续写,其实写的有点难看,因为廷煊自己也使劲。
“宝贝,这两个字是弓弩,就是刚刚你戴在手腕上的那个东西。”
廷煊指着弓弩的驽字,“多。”
“是,这个比划也多,有点难写。”
“嗯。”
“这两个字是衣服,爹爹还送了廷煊衣服,还有烟火。”
“烟火。”
“嗯,晚上才可以放。宝贝到时候叫别的小朋友过来看好不好?他们应该都没见过烟火。”
“好。”
一句话,不算长,母子俩却足足写了有两刻钟。
写完之后,廷煊转身问盛浅予可以去玩了吗,很是乖巧,没有一丝的着急。
盛浅予心里轻叹,她对廷煊是有些严厉。
但,很多方面对他严厉也是必须的。
“可以,去吧,别忘了叫上弓持叔叔,不然你自己会受伤。”
“嗯。”
廷煊拿着东西离开,盛浅予则是坐在书桌后面看着纸发呆。
她也应该跟容逸说声谢谢,不管是送的簪子,衣服,还是帮她拿了莲华冥叶,以及帮她查找生母的情况。
当然,让廷煊叫他爹爹也只是让孩子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盛浅予也在信中解释了一些。
她不管容逸看完是什么想法,至少不要误会什么就好。
最后又提醒了一下容逸注意防范蝗虫之类的,还附带了两个灭杀蝗虫的方子以备不时之需。
用信鸽把信传出去,盛浅予收拾了两个包袱,把那根簪子也放好。
在这里,不需要戴。
晚上,盛浅予和曹静雯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菜。
在这里没有身份大小之分,所有人都坐在一起用膳。
今日送东西过来的暗卫有些不适应的坐在桌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日能和主子坐在一张桌子上过年。
更没想到的是,这满桌的饭菜都是主子做的,他只要好好吃就行。
这趟差事,虽然冒着两国打仗,有可能被射成筛子的危险。但是,就算回去的时候真的被射成筛子也值了。
盛浅予不知暗卫的思想,她只觉得这顿年夜饭很是热闹。
去年虽然在京城,但是只有她和金子,牛亮三人,感觉还是有些冷清。
今年有曹静雯,鞭卓,弓持,又加了一个暗卫,真的更像一家子了。
“这个是我用野柠檬调的水,用它代替酒,咱们干杯。”
“好,来。”牛亮最先端起碗响应。
剩下的人也配合的端起碗,碰了一下,各自喝完一口,气氛也轻松下来。
“快尝尝我的手艺,今年的肉都是野味,蔬菜都是棚子里新鲜的,快吃。”
“好,姑娘做饭的手艺绝对很少有人能比,就是有时候也没什么滋味。”牛亮说话没什么顾忌。
盛浅予自己也跟着笑,“我做饭的手艺不稳定,有时候好吃,有时候不好吃,这个我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其实偶尔也会失常,这好像和大多数人一样。就算是厨子也有发挥不好的时候吧。
“姑娘,牛大哥下次再说这样的话,咱们就让他自己做。”金子很仗义的给盛浅予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