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迪乌斯一向奉行平等交易的原则，想要促成一笔交易的完成，双方的诚意是至关重要的，而她已经率先表达出了自己的诚意，“要不了多久，这个人类就能醒来，放我出来，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继续交谈下去。”</p>
“我可没打算和一个恶魔谈交易。”</p>
虽然恶魔主动脱离吴老师的身体出乎了顾天天的意料，但她觉得自己并不能就此放下警惕——谁也不知道这个恶魔都有些什么能力，一旦封印被破坏，她很有可能重新回到吴老师的身体里。</p>
这也是顾天天头一次面对面地与恶魔对峙，对方的模样让她忍不住联想到白鸢人形的样子，难道白鸢和这些恶魔之间也存在着某种特殊的联系？</p>
眼下还是依照原计划，将莫迪乌斯送回深渊才是最稳妥的做法。</p>
“顺便一提，把我送回深渊是没用的。”</p>
莫迪乌斯洞穿了顾天天的小心思，开口说道，“既然我能从那里出来一次，就能出来两次、三次，以及无数次，那本书上，应该没有教会你们如何杀死恶魔吧？”</p>
如果对方无法接收到自己的诚意，又是强硬的态度也是沟通的必要手段，“当我回来之后，你说，我会对这个人类做些什么呢？”</p>
事实上，她并没有说谎。</p>
随着邪神的遁逃，深渊的穹顶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痕，只要能量足以维持他们穿过裂痕而不被撕碎，便能一次又一次地抵达裂隙另一端的视线。</p>
莫迪乌斯用她赤红色的眼睛注视着昏睡中的吴老师，也许是她的诚意表露得太多，以至于这些人类都要误以为她是个好说话又不记仇的好人了。</p>
睚眦必报是一个恶魔的基本素养，更不必说她这种在深渊中厮杀出来的高阶恶魔了。</p>
“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在撒谎，让这个咒术师将我送回深渊……小姑娘，要来和我赌一赌我再一次离开深渊的可能性么？”</p>
第一次面对面和超自然生物打交道，对方还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高阶恶魔，顾天天不由自主产生了动摇。</p>
在此之前，煞和亚瑟王对她的指点仅限于技巧，并未提到面对真实敌人的情况。</p>
“不，不对。”</p>
短暂的迟疑过后，顾天天忽然间觉察到了不同寻常的细节，“如果你随时都能重新从深渊里爬出来，也就不会和我浪费这么多口舌了。”</p>
地下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莫迪乌斯眼中的狡黠并没能逃过顾天天的注意。</p>
“不错嘛，小姑娘。”</p>
半晌过后，她才开口说道，“每一次穿过深渊都要耗费不少的精力，一旦我状态不佳，就会被其他的竞争对手给盯上……就比如说，特地给你送来这本书的家伙。”</p>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她软硬皆施的攻势下重新找回主动权。</p>
“如果事情真的演变到了那一步，对我们来说可是双输的结果，我在这里还有一些必须完成的正事，要是你坏了我的计划，我也只能把怒气发泄到普通人身上了。”</p>
她的能量在七个恶魔中并不是最强的，想要成为新一任的深渊之王，就只能采取智取的手段。</p>
遗憾的是，恶魔中最不缺少的就是躲在幕后耍弄阴谋诡计的角色。</p>
“……逃出深渊的七个恶魔。”</p>
顾天天回想起了自己上课时在古籍中读到的内容，上面的确提到了七位恶魔为了争夺深渊之王的身份展开了厮杀。</p>
也就是说，莫迪乌斯刚才所说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p>
第一次登上谈判桌的顾天天感觉自己僵住了。</p>
放了莫迪乌斯吧，她实在有些放心不下，可要是用咒语将她遣回了地狱，难保见她见争夺无望，把气都撒在吴老师和不相干的人身上，她也不可能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吴老师身边。</p>
“这种时候，就要使用场外求助的方法了。”</p>
正当顾天天纠结不已只是，门口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回头一看，便发现了从黑暗中显现出来的王碌。</p>
王碌笑呵呵地说道，“第一次面对恶魔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我比你强不到哪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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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时，王碌还忍不住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巴，那柔软的触感至今让他记忆犹新，以至于每到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都有些心痒难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