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陆千户的口气,好像已有计划,不过恕咱家直言,论玩心眼,这汪雨田与我都玩了大半辈子,想在这上面搞倒他,难”。
魏忠贤听完陆乙的话,有些不以为然,毕竟他很清楚西厂汪雨田,那也是极端聪明之人。
“这便是在下的价值,九千岁用尽方法想弄死我,汪厂督在东厂应该有眼线回报,所以有我出面,想得到对方的信任,不难”。
陆乙胸有成竹,似乎早就想好了一切计划。
果然,他话音刚落,魏忠贤立刻来了兴趣道:“若陆兄弟真心投靠,愿意帮我拿下西厂,那么以后就是自己人,这锦衣卫和西厂的两个位子,必有你一份”。
魏忠贤口吻变得客气,马上改口称陆乙为兄弟。
“九千岁尽管放心,因东厂打压,汪雨田早联合各大宗派与你抗衡,且万花楼也有插足,相信这些你都知道,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若您信得过我,就让在下去西厂走一趟”。
“你去西厂干什么”。
陆乙没有将计划挑明,魏忠贤听完还在有所顾忌。
“自然是去西厂暗中投靠汪雨田,然后对付九千岁您了,不过这些只是得到他信任的一部分,待到我打入西厂,获得他与各宗派联系的蛛丝马迹,再向您汇报”。
“你想做双面间谍,明面上投靠西厂,以我要置你于死地为借口获得信任,实则是帮我做事,寻找罪证”。
魏忠贤明白了陆乙的意思,似乎对此很有兴趣。
“当然,若不是九千岁一直想置我于死地,恐怕还不能获得西厂信任,而且我还有其他计划,此去必获他们信任,收入门墙”。
“我怎么相信你,万一你一去不返,真的跟着西厂,反手对付咱家怎么办”。
魏忠贤眼睛微眯,还在考虑,陆乙却笑道:“如今锦衣卫指挥使已被拔出,东厂势大,跟着西厂在下还真不知道能有什么好处,况且以我这点实力道行,想对付九千岁,恐怕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陆乙不卑不亢说完,看魏忠贤低头不语,他也没有打扰,来时他早就计划好,如何说服对方,显然看魏忠贤的表情,当他听到郑和出关的时间后,的确急了。
“好,兵行险着,咱家也没那么时间耗下去,今日开始咱家不再派人监视你,东厂你进出自由,我只等你一个月,若没有消息,我只能另想办法了”。
“多谢厂督信任,不过派人监视还是要的,不然会引起西厂怀疑,在下只要能进出自由即可”。
陆乙看计划得逞,终于获得自由,他刻意忍住笑意,两人又商量了具体细节后,才悄然离开。
一天后,西厂内。
“启禀汪厂督,东厂掌刑千户陆乙求见”。
“东厂,掌刑千户,就是那个郑大总管亲自敕封的人,还没死吗?”
汪雨田落座西厂大殿,自从锦衣卫指挥使出事,这几个月他提心吊胆,小心谨慎的一路走来,长相都变得有些沧桑。
“此人说有要事相商,据我西厂探子回报,不久前有青衣楼杀手潜入东厂暗杀他,可惜失败了”。
“噢,是吗?叫他进来”。
汪雨田摆了摆手,对陆乙这个人似乎不太在意。
直到陆乙走入大殿,他才冷笑道:“万花楼一别,你一个娼男居然变成了掌刑千户,还真是世风日下啊”。
刚进殿的陆乙,就听到对方侮辱,他也没有生气,冷声回道:“当时身不由己,不过我这个娼男现在活的好好的,倒是汪厂督您,恐怕不久后就要被东厂弄死了”。
“大胆,东厂走狗,在我西厂地盘,敢如此狂妄”。
汪雨田身旁的众西厂太监听了他的话,各个群情激昂,愤慨不已。
“麻烦汪厂督请这些太监公公出去,一个个娘声娘气的,听起来真累”。
陆乙一派淡定,一番话更让众人忍不住就要动手。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看看是什么勇气,让陆千户来西厂大放厥词”。
汪雨田没有生气,反而随意一摆手,众太监立马禁声,乖巧的退出了大殿,可见他在西厂,也是极其威严之人。
“人已经打发了,不过若是陆千户要说的事我不喜欢,那么可能要从西厂爬出去了”。
汪雨田眉头冷凝,单手扶在椅背,手上的灵力已蓄势待发,他不敢明杀陆乙,毕竟对方是总管亲封,但是教训一顿还是可以的。
“在下本来在东厂,连进出的自由都没有,不过昨日见了魏厂督,跟他说愿意来西厂卧底,那老家伙才放了我,唉,我太难了”。
陆乙怪异的一句话,却引得汪雨田脸色暗沉,直勾勾的看着他。
“汪厂督这么看着我,肯定是在想,怎么这人跑来西厂卧底,该说得如此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