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震八野的风,如猛虎扑沙,若猛龙狂卷,不费多时便已吹卷至沙族人面前。
仅看沈陌黎娇小的身躯挡在最前排的沙族老幼妇孺面前,双掌合击,在狂风面前化成道厚过钻石的气盾。
一层厚冰,在风与盾的相阻相撞间,以肉眼可见的极速凝固在气盾上,将本是透明而能清晰看到人的气盾冻结成模糊一片。
前方受挡,见不到寒风的可怖,反倒让沙族人本惊恐到极致的心,有了少许冷静。
他们静静看着以未知气力,替他们挡住寒风的沈陌黎,心底渐渐从震惊到惊佩。
身为魔兽契者,在早前的无数岁月里,沙族人面上对沈陌黎虽多是尊敬,背地里却不曾服过沈陌黎。
在沙域大难中,他们更多时候怀念于诚服魔祖手下时的祥和安宁,心中更对归顺小魔兽后遭遇的种种坎坷,生出极度不满。
他们不关心谁主宰魔地,亦不在意何人是他们的主,他们只在意自己及族人的日子是否安逸,生活是否无性命之忧。
无疑,归顺魔兽后的种种,都令沙族人心生极端不满,更在不满中对当初翔章的决定心生质疑。
这等疑问在沙族人中并不常见,他们在无数日月里,早已习惯了有人代他们打理好所有的一切,替他们负重前行。
对归顺魔兽的质疑,可谓是众沙族人第一次对族长及长者的决定心生质疑。
在无数险难里,他们面上虽不曾说过什么,暗地中却早已认为是魔兽行事能力不足,才给沙族引来这等无妄之灾。
于沙域遇难的这些日子里,他们仅看到沈陌黎这年龄不过十余岁,修为不及神级的少女,时常出现替他们挡挡灾难,却不曾见过魔兽出现过一次。
沙族人中虽人人知晓魔兽契下的生死血约,乃是契者一亡,魔兽必死的大契。回望往昔,没有哪一魔兽会拿契约玩笑,随意丢掷契者性命于不顾。
然沙域内的重重险境,在沙族人看来,明显便不是沈陌黎一人能够解决。这让众沙族人在背地里,不止一次的怀疑沈陌黎与魔兽间,兴许根本不曾契下过血约,这才使得魔兽在契者随时可能亡命下,仍毫无踪迹可寻。
沙族人不知的是,此时的魔兽,边受着早前魔狱府机关造成的重重夺命伤痛折磨,一边仍续在万道险隘中朝着沙域赶来。
沈陌黎的险境,早前身在百烈族的小魔兽如何不知。仅是恶境当前,它若不跟着自己的计划行事,纵使能救得沈陌黎一时,却保不住沈陌黎与自己的性命长久。
权衡下,小魔兽这才不得不铤而走险,将沈陌黎单独留在沙域,替自己做余留之事。
在沈陌黎到达沙域前,小魔兽得以契机闯出魔狱府。它本便有心凭一己之力一气呵成造就诸事,奈何身受重伤下,它行事也变得力不从心。
恰是因此,魔兽适才在轻重掂量中离开沙域,将沙族人独自留于险境。
它在赌,赌沈陌黎会在适当的时间里赶至沙域,助沙族、助沙域离开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