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化城中。
方逸拿着手中带着斑斑血迹的情报,眉头紧锁。
夏允彝上前,从方逸手中接过纸条,匆匆一看之下,顿时脸上色变!
一旁的赵率教看到夏允彝脸上神情,心中当即也是一沉,便开口问道:“夏先生,刘将军怎么说?”
夏允彝将纸条递给赵率教,道:“护送辎重的是大贝勒阿敏和贝勒萨哈廉,敌军兵力约两万余人,掳掠我方百姓约七八万人,金银珠宝无数。”
赵率教听了,当即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原以为后金主力正在对抗孙承宗率领的十余万勤王大军,抽不出太多兵力来护送这支辎重队,却没想到皇太极居然舍得将当初率军踏平高丽的悍将阿敏给派了出来,并且还派出了两万强兵沿途护送。
“阿敏?此人很厉害么?”孙钤有些疑惑地问道。
赵率教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此人乃老奴努尔哈赤之侄,能征惯战,很不好对付。”
孙钤顿时便有些着急,“啊?那我等截击敌军辎重队一事……”
夏允彝听了,当即就长叹一声,“孙先生,此事殊为难办,我家大人只怕是无能为力了。”
“夏先生为何如此说?”孙钤一脸的焦急之态,“我和赵将军千里迢迢前来此地,就是为了此事而来,怎能见敌军强大,便半途而废?”
夏允彝苦笑着看了孙钤一眼,“孙先生谬矣,我家大人当日面对皇太极十三万大军,尚能面不改色死守孤城,半步不退,如何会怕区区一个阿敏;
只是,敌军的兵力,且让夏某为孙先生一一算来,而今东西南北四座城门之外,皆有一万敌兵在此把守,阿敏萨哈廉手中亦有雄兵两万,我家大人可用之兵不过两千之数,加上赵老将军的骑兵,总兵力也刚过四千。”
夏允彝上前一步,目光炯炯地看向孙钤,道:“便是最顺利的情况下,我军先要突破万名敌军的阻拦,然后再击败阿敏的两万兵马,方能完成此次皇上交代的任务。”
“但后金四门营寨互相呼应,彼此救援,不论我军攻哪一部,则其两侧敌军必会前去相救,就算有一万敌军援军,孙先生请看,那也是以我军四千人,与四万女真强敌正面对决!”
“敢问孙先生,我军胜算几何?!”
夏允彝一番话,顿时便把孙钤说得满面通红。
“常言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我军主动出击,又是在对方最擅长的野外战场,在下以为,我等理应勇猛,但不应莽撞,强行出战,岂不是与送死无异?”夏允彝叹息着说道。
孙钤一时也无言以对。
方逸背着手,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是那些银钱也就算了,但还有七八万青壮百姓,那些可都是我大明子民……”一旁的李定国禁不住说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他们被敌军掳掠而去,宁宇委实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如何?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军实力不济,强行出头的话,万一损兵折将,到最后弄不好连遵化城都守不住!”夏允彝皱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