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道:“虽是如此,可这笔开支不小,随意决定用贵的蜡烛而非原本便宜的蜡烛,昭妃这样做会不会太自说自话了?”
皇上既然问,说明苏幼仪事先没有和皇上通过气。
故而皇后问起这话多了几分胆量和底气。
她不过是协理后宫,宫里还有还有正经掌管后宫的皇后在,岂容她私做决定?
苏幼仪竟委屈道:“臣妾不过是做了好事不留名,没想到皇后娘娘不但不夸奖臣妾,还怪臣妾。”
做了好事?
这对宫人们来说确实是好事,可增加了宫中的开支,她竟敢对着皇上说是好事?
皇后在这一点上自问还是了解皇上的,皇上不是奢侈靡费之人。
她冷哼一声,“拿着国库的银子昭妃自己做人情,怪不得宫里都夸昭妃体恤宫人,原来是这样体恤的。”
苏幼仪瞧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并不急着解释。
她知道她越不急,皇后越急。
皇上看向苏幼仪,“如何是好事?”
苏幼仪道:“臣妾方才说,宫人房旧的那种蜡烛,是会吸引白蚁蛀虫的。这些蛀虫将宫殿的大梁蛀空之后,修缮宫殿花的银子更多。臣妾此举正是为了节省开支才做的,又恐旁人说臣妾居功自夸,故而不敢张扬。皇后娘娘若是不信,把内务府总管召来一问便知,他可是皇后娘娘的亲信,大约不会背地夸臣妾体恤宫人吧?”
苏幼仪把“体恤宫人”四个字打了回去,皇后顿时蹙起眉头,没想到还有这一节。
皇上见她无言应对,便淡淡一笑,“看来还是昭妃在处理这些琐事上细心一些,皇后管理后宫多年,倒不如昭妃冷静沉着了。”
平心而论,皇后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她带着账册来找皇上,是希望提出账册的问题后劝说皇上让苏幼仪不再协理后宫,倒不指望皇上会因为这点银两降罪苏幼仪。
没想到她自己来了,四两拨千斤就把她的罪名变成了善举,还条理清楚有礼有节,叫人无可辩驳。
皇后自悔棋差一招,“是臣妾没有细看,不过臣妾也是为了昭妃妹妹腹中的龙胎着想。臣妾私心想着昭妃怀着身孕自然不方便,许多账目看不清楚也是寻常,并无指责昭妃妹妹的意思。”
怀着身孕跟怀疑她贪污了银子有什么关系?
苏幼仪心中暗暗不屑,只笑道:“皇后娘娘多心了。其实臣妾怀着身孕处理这些账目,是游刃有余的。当年皇后娘娘怀三皇子的时候,是否十分力不从心,所以会这样误会?也难怪,臣妾听闻皇后娘娘身边的翠摇十分能干,经常替皇后娘娘分担这些事。”
皇后的脸色顿时白了白。
苏幼仪不仅在嘲讽她的能力,还公然在皇上面前指出翠摇帮她处理账目,这不是让皇上更加觉得她这个皇后无用么?
翠摇也局促起来,低着头不敢说话。
皇上看了皇后一眼,“哦?是这样么,朕倒没听说过。原来皇后身边有精兵强将,倒是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