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还不觉得什么,如今大家一起办一件差事,优劣的对比就格外明显,江肃抑郁之下时常找太子抱怨。
起初太子还会安慰他几句,说这二位一个是状元一个是探花,自然才能卓著。
而江肃自己是凭着本事当的官,还是凭祖上的功绩当的官,他自己心里有数。
江肃不依不饶,太子索性命令东宫的大门不对江肃敞开,有什么话要说就到朝堂上说,江肃也无可奈何。
朝臣们见太子如此态度,更是暗暗佩服。
江肃脸面过不去,时常讥讽嘲笑苏志明几句,苏志明脾气好,总敬着江肃是长辈,且在朝中举足轻重,很少回应他的话。
“您说的是,对对对,说得极是。”
江肃每每挑衅他都是这样回应,一来二去,江肃也没了脾气。
张之洞就不一样了。
此人身为状元,自然有些恃才傲物,加上心知太子的态度并不偏向自己的舅舅,故而对江肃的挑衅总是毫不让步。
“侯爷要是觉得自己做得好,不妨自己试试。少站着说话不腰疼,您可知道江南之地一个县城一年产粮多少?丰年和饥年对比是多少?人口流动又是多少?”
江肃被怼得差点跳脚。
可朝中大臣帮他的少,帮张之洞的却多,“侯爷何必和年轻人较劲?他是皇上钦点的巡查江南的御使,自然处处比您熟悉,您都多少年没出过京城了?”
“是啊,年轻人不懂得说话圆滑也是常事,本意并不坏嘛……”
江肃算是明白了。
这些人哪里是真的公正,无非是见太子并不对他这个舅舅偏私,所以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踩一脚罢了。
……
朝臣们对于太子的拥护日笃,二皇子和三皇子在朝中听政,久而久之也对太子有了不一样的情愫。
平心而论,他们不会做得比太子更好。
能做到不偏袒自己的亲人就已经很难能可贵了,更何况这短短的时日,太子对朝政的掌握更是令人刮目相看。
时常听东宫伺候的人说,他整夜整夜地挑灯看公文,不弄懂一道程序甚至不睡觉。
这股拼劲,和从前少年无忧的大皇子完全不同。
更有苏幼仪在幕后暗暗指点,往往四两拨千斤,很多时候一句话就点破了他的纠结,让他对朝政更加得心应手。
苏清和苏志明也在苏幼仪的授意下,对太子格外维护,尽心尽力相助。
没过多久,他就基本掌握了朝堂。
皇上听闻这个消息十分高兴,可随着天气渐渐冷下来,他的身子更加虚寒,竟到了下不了床的地步。
隆冬,大雪纷飞。
天地间一片白皑皑的,皇上躺在床上,听见窗外的雪声,忽然起了向往之心。
“高奇寿。”
高奇寿的脚步轻而快,“皇上,怎么了?”
“朕想出去走走,你扶朕出去走走吧。”
高奇寿吓了一跳,“皇上,您的身子还没好,如何能出去?外头正下着大雪,实在不便行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