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当年的威远侯府,不但在后宫之事上给苏幼仪使了不少绊子,便是在元治登基之后,在前朝大事也给苏幼仪添了不少麻烦。
玳太妃知道郡主的想法,苦笑一声,“我娘家如今自然是没有体面了,不过是替我传句话,说到底是太后心肠好。我如今才知道自己自误了,瞧瞧贵太妃,瞧瞧纯太妃,连其余的太妃太嫔……”
个个家世都不如她,可如今一个个都过得比她好。
她是自误了。
当年苏幼仪也是给过她改过自新的机会的,是她一次又一次地挑衅,终于酿成今日苦果。
众人知道她的悔恨,可这时候再来说这些后悔的话,未免太晚了。
气氛有些尴尬。
好在玳太妃还算识趣,自己抹了抹眼泪,“瞧我,在这里说这些做什么?耽误老太爷进去见太后了。我先告辞了,不耽误你们。”
说罢扶着宫女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外走去。
……
“请太后安。”
进了屋子,苏幼仪早在堂上坐定了,屋里暖融融的,显然早就生起了炭火。
一家子齐齐行礼,那礼还没行到实处,多福早就有眼力见地将苏衡搀扶起来了。
没得叫他一个血亲长辈给苏幼仪行礼的。
“快坐,把方哥儿抱来我瞧瞧!”
苏幼仪盼了许久,见到他们来便等不及了,郡主忙上前去,将襁褓里的孩子交给了春花。
春花把孩子抱上去给苏幼仪瞧,苏幼仪一面瞧着,一面又道:“快去让小六、小七他们来,今日外叔祖父来了,可以不必上学了,叫他们来见见弟弟。”
苏幼仪抱着孩子哄了好一会儿,怎么瞧也没够,瞧着又看苏志明和郡主,“孩子的眼睛生得像志明,清澈灵慧。鼻子和嘴巴生得像郡主,秀气俊美。这孩子真是聪明,专挑父母身上好的地方学!”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
郡主道:“太后谬赞了,不过能得太后金口夸赞,想来这孩子日后差不了。”
苏幼仪把孩子还了回去,瞧苏衡的模样,不禁道:“叔父这些日子似乎瘦了,听郡主说你近来总在家里不爱出门,唯恐应付不了那些来巴结或是打探的人。莫不是因此郁郁,所以瘦了?”
苏衡看了郡主一眼,解释道:“哪里。不过是我年纪大了,所以不爱走动,倒是儿媳多心了。”
郡主知道他是不想在苏幼仪面前诉苦,便附和着,“是是是,都是我多心了。夫君平日朝中事忙,公爹的事自然只能让我这个当家女眷多上心。我是担心公爹闷着了,才在太后面前嚼了舌根,公爹别见怪。”
苏衡自然不怪她,不但不怪,心里也感动她这个儿媳的体贴。
苏幼仪自然知道郡主说的是实情,不过是苏衡不好意思承认,又见他面上有些古怪神情,便道:“方才进园子的路上,莫不是碰见了什么?”
郡主愣了愣,看向苏志明。
苏志明这才反应过来,道:“园子里风光甚好,并没碰见什么。倒是方才进院子的时候碰见玳太妃出去了,才知道太后恩典让她挪进了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