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来。
就在此时,身后的正殿传出动静来,李嫔心思一动,立刻整了整衣襟。
“斑竹枝,斑竹枝,泪痕点点寄相思。楚客欲听瑶瑟怨,潇湘深夜月明时。”
她吟诗的时候,确实有才女的气韵,若非燕儿天天跟在她身边,只怕也以为她是个淡然恬静的才女,而非……
正殿那边,明黄撵轿抬了出来。
经过青石小路的时候,撵轿上的院子果然看见了李嫔。
见李嫔正在竹下吟诗,他叫住了宫人,李嫔听见声音回过头,忙上前来行礼。
“臣妾请皇上安。”
“免礼,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嫔指了指身边的翠竹,笑道:“臣妾今日闲来无事,想出来走走,顺便同姊妹们说说话。谁知一路走出来半个人也没瞧见。待要去同太妃们说说话,也没见着。不知不觉走到这里,就看竹子看住了。”
“你不知道么?”
元治的目光有些古怪,在她身上打量了两眼,“她们在树林子那边学骑马,方才太后派人来告诉朕,说是大妹妹也去了树林子那边教大家骑马。你怎么不去?”
嫔妃们的动向连元治都知道了,李嫔却不知道,这事也太奇怪了些。
李嫔有些尴尬,“原来是这样。臣妾不会骑马,平日只会读书,所以没跟着去学。只怕皇上要嫌弃臣妾不懂骑射了,臣妾惭愧。”
“没什么。”
元治想起周皇后在马上的英姿,又想起敏贵人在马上放肆的笑容,面上不禁露出笑意。
他再看向李嫔,只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说到底又不指望你们这些嫔妃去战场杀敌,不管是读书也好,骑射也罢,只是陶冶性情罢了。文静是好的,活泼也是好的,是什么就是什么,不必勉强。”
“是。”
李嫔一时也听不出皇上这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宽慰,她不懂皇上面上的笑意,他到底为什么而笑?
不论是为什么,她能感觉得到,反正不是为她。
李嫔忽然朝元治道:“皇上瞧瞧,臣妾方才在这边竹子上居然看到一个划出来的记号,不知是哪个宫人这样大胆,在皇上住处外头的竹子上乱划。”
元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压了压手示意宫人停轿,而后走了下去。
待他看清竹子上的划痕之时,忽然笑了笑。
“朕知道。”
“皇上知道?”
元治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这是小六和小七小时候在这里刻的,大约才两三岁的时候吧,所以刻出来的东西不成章法。”
李嫔脸色一僵,越发尴尬。
她忽然意识到不对,“皇上,这刻痕这么高,怎么会是六王爷和七王爷小时候刻的?就算是现在,他们的手也才勉强够到这里呢。”
那刻痕到李嫔的肩膀高,绝非孩子够得到的。
元治越发觉得好笑,“因为小六和小七小的时候,这棵竹子还是个竹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