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朗声地说:“监察御史张孝崇在监察西域期间,内治地方、外御敌人,在治理和防务方面都有长足的进步,特别是西征之战,在筹备、动员和指挥都取得极大的成功,复拨汗那、深入大食,成绩斐然,这些都是不朽的战功。”
“然而,张孝嵩在监察西域其间,刚愎自用、任人唯亲,草菅人命,、还大肆索贿收贿,情节严重、影响深远,有损朝廷的威信,功是功,过是过,功不掩过,现发由三司会审,望在座诸位卿家、将士引以为戒,切莫以身试法。”
一众大臣、将士纷纷跪下,恭恭敬敬地说:“皇上圣明,微臣遵旨。”
李隆基让众人平身后,继续说道:“监察副使郑鹏,西征之行立了三大功,其一,截获吐蕃秘密运输队,缴获价值千万贯的镔铁一万余斤,尽数上缴朝廷,挫败吐蕃要改造兵器的阴谋,转而提升大唐军械的品质;其二,敌人悬赏,郑鹏主动出巨资反悬赏,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也提升了士气,这一切都是他以个人的名义,从没向朝廷提进任何要求;其三,连城一役是西征之战的重要转折点,郑鹏妙计火烧连城,不仅挽救数以万计的大唐将士的性命,还极大重创叛贼,为打击大食奠定基础,朕考虑再三,最后决定给予开国县男的赏赐。”
稍稍顿了一下,李隆基有些可惜地说:“若不是张孝嵩权欲薰心,此次晋爵的名单必有他的名字。”
“皇恩浩荡,末将将必当肝脑涂地,为陛下开疆拓土、保境安民。”郑鹏单膝跪下谢恩。
李隆基都说得这么明白,夸出了花,想不行礼也不行。
“皇上英明”在场的文武大臣、众将士纷纷行礼。
西征之战,很多人立了大功,可晋爵的只有郑鹏一个,不少人觉得不理解,有的还认为李隆基对郑鹏过于偏爱,当李隆基把郑鹏的功劳一一述出,也没人再有意见。
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军功,要是有意见,掂量一下自己有多大的军功。
不管怎么样,李隆基在庆功宴上的表态,为郑鹏正名,也给张孝嵩定了性。
“老大,张御史岂不是完蛋了?”台下陈云宇有些担心地说。
马坚是张孝嵩的亲信心腹,算起来是陈云宇靠山的靠山,听到张孝嵩翻身无望,陈云宇都有点急了。
都说男的怕入错行,女的怕嫁错郎,当官的最怕就是站错队,张孝嵩一倒,马坚怕是没好日子过,而马坚一难过,陈云宇肯定更难过。
“完蛋不至于,不然早就定罪,哪里还用什么三司会审,依我看,多是一个功过相抵,再安排一个闲职养着,要是西域那边没点变数,张御史怕是这样了。”马坚有些郁闷地说。
马坚早就看透了,张孝嵩虽说刚愎自用、犯了不少错误,但他罪不至死,经验和威望还在,朝廷对这种人,不会一棍子打死,而是养着,如果有需要再起用。
要是张孝嵩不倒,那么坐在首席的绝不是张锐,而是自己;
要是张孝嵩没有价值,想必自己也不会有机会参加这场庆功宴。
张孝嵩是朝廷为西域留下的棋子,而自己则是朝廷为张孝嵩留下的棋子。
论功行赏完毕,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宫女把一道道美食送到桌上,太监也把一坛坛宫中珍藏的美酒送上,众将士一边品着美酒佳肴,一边看着舞台上的歌舞表现,真是酒不醉而人自醉,别提多欢畅通了。
庆功宴一直举行到半夜才散,李隆基回宫休息,文武百官各自归家,而将士们不能在皇城和长安过夜,而是由禁军护送,到城外的军营休息。
一千多英勇的将士,就算没有武器,也是一支可怕的力量,可不能发生半点意外。
庆功宴后,所有将士有三天时间在长安停留,三天过后,返乡的要返乡,回守岗位的要回守岗位,不能再留在长安。
对统治者来说,安全稳定胜于一切。
这三天时间,郑鹏是没空的,每天带着陆进、曹奉这些老部下满长安转,白天带他们游山玩水,晚上还得给他们安排节目,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直到三天后,郑鹏把一行人送出长安,接待任务这才算完成。
把人送走后,郑鹏一回到家,就躺在逍遥椅上闭目养神,这几天做二陪,陪吃陪玩,可是累得不轻,那些家伙,有的喜欢喝酒、有的喜欢听曲、有的喜欢寻花问柳,郑鹏为把他们招待好,没少伤脑筋,不仅心累,人也累。
陆进他们分成几批,郑鹏晚上陪一批玩到三更才能脱身,天刚刚亮,另一批又找上门来,半梦半醒就被他们拖走,这一走就是一整天,回到家时,还得面对林薰儿的诱惑,不累才怪。
半睡半醉间,一双温柔的小手轻轻放在郑鹏的脑门上,给郑鹏轻轻按了起来。
认准准确,力度适中,郑鹏脑袋为之一清,舒服地哼了一声,然后柔声地说:“薰儿,今天有点静啊,人呢?”
都不用睁开眼睛,从按摩的力度和技巧就可以确认林薰儿。
家里也就是林薰儿敢不经自己同意,主动替自己按摩。
兰朵也有这个特权,但是她肯定不会放下架子替郑鹏按摩,张口闭口就是本郡主的,没让郑鹏侍候就不错了。
“小冰跟郡主一起去了东市,说今天有一批胡商要来,有不少新奇的玩意呢。”
购物狂、败家女啊,郑鹏闭着眼,开口说道:“小冰不能跟郡主这疯丫头疯下去了,得给她找点事做,薰儿,你知哪里有适合小冰的地方或场所吗?”
林薰儿想了想,很快说道:“有,少爷,崇仁坊有间紫竹苑,是宫中出来的女官所开,就是指导女子琴棋书画、礼仪风范,听说连说话也有教导,风评很好,应该很适合小冰,就是收费有点贵。”
“多贵?”
“一个月要三百贯。”
郑鹏打了一个呵欠,摆摆手说:“才三百贯,不多,薰儿,这事交给你安排一下。”
“知道了,少爷。”
这时逍遥椅停止了晃动,郑鹏感觉到放在额上那双柔荑的温柔,鼻腔里满是林薰儿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忍不住轻轻拉住她的玉手,笑嘿嘿地说:“薰儿,有没有悄悄话跟本少爷说?”
陪吃陪玩不是很累,这几天不知为什么,林薰儿在那方面很主动,一有机会就说有悄悄话要跟郑鹏说,每次都是回房间说,而每次都是滚床单结束,郑鹏很少看到林薰儿这么主动,经常是挺着腰进房,扶着墙出门。
君不见,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地。
林薰儿俏脸一红,摇摇头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