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惠妃做这么多,就是想把儿子寿王李瑁扶上太子之位,而现任太子李瑛,就是武惠妃的眼中钉、肉中刺,是太子李瑛的人,就是武惠妃的敌人。
萧嵩提示国子监,其实也是给李林甫捅刀。
“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断人仕途,有如挖人坟墓”萧嵩冷笑地说:“为夫有一种直觉,这个李林甫会成为某的劲敌。”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萧嵩身居高位,靠的不是真材实料,而是家世和关系,李林甫出自唐朝宗室,跟萧嵩一样有关系,而李林甫跟萧嵩不同的是,李林甫更有能力、更会说话。
就像一个公司,一个人可以跟同事和睦相处,但他永远对竞争对手保持戒心和敌意,萧嵩一开始就把李林甫视作对手,还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有机会就会对他进行打压,为此,一直保持中心的萧嵩,稍稍向武惠妃松了一点点口风。
李林甫有一次喝醉酒,跟友人透露萧嵩虚有其表的故事,这件事萧嵩一直怀恨在心呢。
唐玄宗曾经很看重苏,欲任用他为宰相,但不想让左右之人知道,便在夜间命正在值宿的中书舍人萧嵩写诏书。萧嵩写完后,玄宗见上面有一句“国之瑰宝”,便道:“苏是苏瑰的儿子,我不想使用他父亲的名讳,你替我改正过来。”又让人撤出帐幕中的屏风给萧嵩使用。萧嵩惭愧恐惧流出了汗,很久时间不能下笔,最后只改成“国之珍宝”,别的都没有更改。萧嵩退出后,玄宗将他起草的诏书扔到地上,道:“真是虚有其表”。
这件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李林甫仗着宗室的关系,不知在哪里打听到这件事,在一次酒后当成笑话说出去,萧嵩一直引以为齿。
当然,这种不光彩的事,贺睿并不知道,萧嵩也不告诉自家夫人。
贺睿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郎君拿主意就是。”
就在萧嵩夫妇商谈时,走在宫中的武惠妃冷冷地说:“陈公公。”
“老奴在。”陈明纯连忙上前听令。
“去打探一下国子监有什么有趣的事,嗯,就是跟哥奴相关的。”
萧嵩的话,似有所指,武惠妃虽说知道萧嵩跟李林甫有些不愉快,但有些事还是先弄清楚好。
陈明纯应了一声,很快就退了下去。
武惠妃一直窥视太子之位,早早就织了一张巨大的关系网,外地难说,在长安打听一点消息简直易如反掌,当天夜里,陈明纯就给她带回了答案。
“陈公公,打听清楚了?”武惠妃有些慵懒地半卧在凤榻上,懒洋洋地问道。
“回娘娘的话,幸不辱使命,都打听清楚了。”
“讲”
陈明纯应了一声,恭恭敬敬地说:“郑鹏在吐蕃大杀西方,在朝中的地位节节高升,皇上对他极为看重,李林甫想讨好郑鹏,利用吏部侍郎的便利,想把郑将军的两个堂弟调入吏部,郑万和郑里不敢擅拿主意,写信请示堂兄郑鹏的意见,回信写什么不得而知,最后郑氏兄弟婉拒李林甫的好意,还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嗯?”武惠妃柳眉一扬,嘴里发出一声不太满意的声意。
陈明纯吓了一跳,知道主人不喜意这个答案,连忙补充道:“老奴花了很大的气力,终于从郑府一名下人嘴里打听到,郑鹏的夫人郑崔氏有一次无意中说过,郑鹏说过李林甫此人有狼子野心,不能亲近。”
武惠妃闭上眼不说话,半响才悠悠地说:“那幅江南山水图,本宫看得好看无趣,哪里来,哪里去吧。”
萧嵩那番话,有没有私心,不重要,重要的是郑鹏的态度,郑鹏深得皇上的信任,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无人可替代,再说郑鹏背后还有博陵崔氏的支持,就是得不到郑鹏的支持,也不能招郑鹏生厌,从而把郑鹏推向敌人。
不过是一个小小吏部侍郎,份量比中书令萧嵩轻多了,萧嵩还是皇上亲家,再说李林甫身上还有太子李瑛的印记,自然是有多远扔多远。
“谨遵娘娘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