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鹏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说:“你们二人跟随我,不知阿史德氏和安波注将军会不会有意见?”
话音一落,安禄山和安思顺面色一变,齐齐跪下叫道:“将军饶命,小的不是有意隐瞒。”
阿史德氏是安禄山的生母,而安波注是安思顺的生父,两人很庆幸郑鹏一直没有问二人的家庭情况,因为二人是偷跑出来的,都想好要是郑鹏问时,就说二人是孤儿,没想到郑鹏张口就说出自己的情况。
不过想想,调查二个人对郑鹏来说轻而易举,二人在长安住宿,需要登记,为了献马,安禄山和安思顺还去找在长安经营牲口买卖的同族求助,郑鹏派人一询问就能知道。
对了,完成考验后,眼前这名声名显赫的郑鹏并没有第一时间收留,而是给一笔钱,过完上元节再见,很有可能是郑鹏利用这段时间去调究自己的底细,像郑鹏这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身边不会用来历不明的人。
郑鹏不紧不慢地说:“你们不要紧张,有什么说什么,记住,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安禄山连忙说道:“回将军的话,小的生父已逝,阿母带着小的改嫁,继父并不喜欢小的,视小的如猪狗,干最苦最累的活,吃最差的饭菜、睡最臭的床,还扬言要不是他收留,禄山早已是坟中枯骨,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跟他住在一起,每天都过得很耻辱,于是找机会跑了出来。”
顿了一下,安禄山咬着牙说:“除非有衣锦还乡的那天,若不然,此生与他们再也不见。”
安思顺接过话头,有些苦涩地说:“不敢隐瞒将军,思顺所属的部落破坏,虽说身为将军之子,可日子过得很艰难,只能跟着伯父等人寄人篱下,但寄人篱下的日子很难过,处处受制于人,最后跟兄弟安禄山一起到的外地谋生。”
情况跟郑鹏了解的差不多,闻言开口道:“若是你们的家人知道尔等在这里做事,会不会有事?”
“不会”安禄山有些低落地说:“在家里,他们常骂我太能吃,现在走了,只会认为省下不少粮食。”
安思顺开口道:“将军有所不知,突厥一族与汉族的观念有所差异,汉族注重传承和培养,有双亲在不远游的习惯;而突厥喜欢让成年的孩子自力更生,培养他们的独立性,思顺是庶出,不受家里重视,他们也不会关心我的事情,要是他们知道我能在将军手下做事,肯定会很高兴。”
郑鹏点点头说:“行了,我也不是拘泥的人,你们以后就替我办事,只要好好干,吃香喝辣不在话下。”
要是两人能感受到家庭温暧,受到重视,哪里需要逃跑,郑鹏一语道破二人的来历,并不是真不要他们,只是敲打一下他们,让他们不要以为自己伪装得有多好。
“小的愿追随将军,为将军效犬马之劳。”安禄山和安思顺大喜过望,连忙表态。
刚才听郑鹏说出自己的来历,两人都吓了一跳,生怕郑鹏不要自己,想不到峰回路转,连忙表态。
郑鹏示意两人站起来后,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崔二,这二人交给你安排。”
安思顺和安禄山还没有发迹,两人跟街边的丝没什么差别,而郑鹏可是赫赫有名的冠军候,双方的差距太大,扔给崔二处理比较合适,反正崔二早早就得到郑鹏授意。
“明白了,姑爷。”崔地恭恭敬敬地说。
恭送郑鹏离开偏厅后,安禄山讨好地说:“还请管家多多关照。”
说话的时候,安禄山把一块碎金塞到崔二手里。
县官不如现管,自己的前程捏在这位管家手里,安禄山很识趣送上孝敬。
这招很好使,安禄山在外面流浪时,多次用钱解决了问题,没想到在这里碰了壁,崔二随手抛回给安禄山,面无表情地说:“收起,这里不兴这一套。”
安禄山看到崔二管家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像是嫌钱少,闻言连忙收回:“管家高风亮节,倒是小的俗了,还请管家多多包涵。”
“那是,能当将军府上的管家,能差吗?”安思顺也识趣地奉上高帽。
崔二对这二人没多少好感,也不明白为什么姑爷看中这二个小人,径直开口道:“姑爷的意思是先让你们历练一下,做出成绩再作商议,安思顺,你会相马,还会给牲口治病,先打理一个牧场;至于安禄山,口才好,人也机灵,可以帮忙打理一间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