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卿觑了季翡修一眼。
“如朕所料不差,公子失忆是朕干的。那一日在紫宸宫中,是朕对公子下的手。公子又可知朕为何那般?”
季翡修愕然,崽子完全不按牌理出牌,打得他措手不及。
周言卿落寞地惨笑一声,嗓音比起方才更加沙哑,甚至就连鼻息都带上了哽咽。
“朕就只问一句,公子,可曾把朕当人?”
季翡修彻彻底底的噎住了,他被周言卿问的哑口无言。
可曾把皇帝当人?
不,没有。
在他心里,皇帝是狗,是一只小狗崽子。
他可能一直在俯视皇帝,内心认为皇帝是可以践踏的,是可以任由他拨弄反正的。
从未想过尊重皇帝,甚至从未正视过皇帝,也以为皇帝不值得他尊重正视。
周言卿抹了把脸,她一对翦水秋瞳凝视前方,但眸中满是空洞,好似看不见任何东西。
她神色哀哀倦倦,像对这人世烦腻至极。
接来下她沉默着,季翡修如坐针毡,他心里发堵,不知为何就很不痛快。
他凝视着皇帝的侧脸,陡然狼狈地撇开头。
这一刻心底感触复杂。
这一刻,竟觉得,这皇帝,甚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