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同情他。</p>
他们俩比我好不了多少，跟刚从火场里逃出来的一样，浑身黑的像是糊雀，脸上都是擦伤，程星河的脑袋上，甚至少了一块头发，像是被狗啃过。</p>
程星河二话没说，抓住了我跟验货一样仔细看了看，这才喘了口气，骂道：“你个不孝子，天天害的你爹跟你担惊受怕！”</p>
我惦记着他被枯大先生甩的那一下，看意思脊椎没事儿，也就放心了——应该是多亏了白藿香给的强身健体药，还有皇甫球的九灵丸。</p>
“你看什么呢？”</p>
“听说狗脊值钱，怕摔坏了。”</p>
“你他娘……”</p>
我挡住了程星河的手：“怎么跑出来的？”</p>
亓俊把酸梅汤吐干净之后，神清气爽，说道：“这还用问，你可是主角，你一动，所有人一窝蜂奔着你追，谁还顾得上不才等人。”</p>
“别提了。”程星河说道：“你一跑，那叫一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那个能引雷的一道雷砸下来，天师府的好几个以为自己天劫到了，都给愣了，那个雷震子一看没打着你，气的火冒三丈，还要追你，可你猜怎么着，那个枯大先生不知道啊！还以为雷震子是你的外援，同样火冒三丈，当时就要跟雷震子干起来，两下一扯，再一低头，好么，你跑了！”</p>
“这下，雷震子和枯大先生都急了，拼了命就追你，你爹这叫给你捏一把汗啊！不过，他们都看对方来历不明，不想你落在对方手里，两下又争执了起来，你撞了大运，这才逃出去的，不然，也悬！”</p>
我摸了摸自己后背，是啊，悬。</p>
一瞬间，就想起了门脸里的动静。</p>
老头儿肯定是背着那些人，做了什么。</p>
难不成，那个“雷震子”，是老头儿引过来，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形下，给我解围的？</p>
就好像下棋一样，一子落地，会引来各方面的连锁反应，而每一步，似乎都落在了老头儿算好的位置上。</p>
老头儿以前，不愧是个黑先生，从外黑到里，堪称墨鱼成精。</p>
“那刚才……”我立马问道：“你们看清楚没有，那个雷震子是什么来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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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星河皱起了眉头：“我倒是看见了，可我不大认识，乍一看，跟普通人差不多，但是……”</p>
“但是什么？”</p>
程星河寻思了一下：“他脑袋上，有很多东西，我看着，像耳朵。”</p>
耳朵？</p>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六耳猕猴？”</p>
程星河推了我脑袋一把：“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人家六耳猕猴跟齐大大圣一个等级，至于来收拾你。再说了，没听说过六耳猕猴能引雷。而且——如果它脑袋上真是耳朵，那不止六个。”</p>
那能是什么？</p>
我一边琢磨，一边看向亓俊：“对了，那三清老人到底是什么来历？”</p>
果然，亓俊答道：“天师府的最高战力——据说是历任天师里，最厉害的三个，一文，一武，一卜，谁都不知道他们活了多长时间了，前些年一直在各地镇压什么大东西，后来那东西搞定，他们才回来的，平时不太参与天师府的事儿，首席天师都对他们礼让七分，这一次能把他们请动，你面子不小，得有磨盘那么大。”</p>
我不想那么大。</p>
不过……我看向了亓俊：“老亓，你一个倒买倒卖的，对天师府的事儿还这么熟悉呢？”</p>
“查的呗，你也知道，不才跟井驭龙仇深似海，当然要知己知彼，”亓俊摆了摆手：“再说了，不才这一行，卖的不光是有形的货，还有一些，是无形的货。”</p>
比如——消息？</p>
这小子藏挺深啊！</p>
我顿时高兴了起来：“那你跟我说说，关于那个吃灵物真凶的线索！”</p>
不找到了那个真凶，我他娘天天被枯大先生和雷震子追杀，谁受得了？</p>
亓俊咧嘴一笑：“这也不难，走，不才带你们去个地方，肯定能弄到第一手消息。”</p>
程星河来了劲：“什么地方？百晓生，千机局？”</p>
“好地方。到了就知道了——正好，离着这里不远。”</p>
亓俊一摆手，我们跟着他就从肮脏的小巷子里往里走，不长时间，亓俊就冲着胡同口一指。</p>
我们俩一看，胡同口一个破牌子，红灯上四个大字“洗浴休闲”。</p>
程星河一愣：“28号技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