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就把手给撤下来了：“我不是……”</p>
“你当初被抓进银河大院，是不是，也是因为四相局？”</p>
高老师呼吸一滞，接着就笑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你小子，他娘的知道的真不少——是啊，当年是有人请过我。”</p>
高老师又往胳膊上一指。</p>
我忽然就明白，他胳膊上的是什么了。</p>
鳖精。</p>
就跟有些蚌壳有珍珠，有些灵物有内丹一样，少数得道的龟类，身体里会有一种至宝，叫“鳖精”。</p>
鳖精的模样，像是一个能四处奔跑的小人儿。</p>
这种小人，见光则死，要想利用，就要人血来养——唯一方法，就是划开自己的皮肉，把鳖精跟种花一样种在血肉里，缝合上。</p>
身上有鳖精的人，能看到一切宝物，哪怕入地三尺，对有鳖精的人来说，也近在眼前，分毫不差。</p>
他就是因为这个能耐，被撒金帖邀请的——四相局有什么？大量珍贵的镇物。</p>
一方面，风水先生能靠着观形，望气来寻找，但是有的时候，到了眼前，也会因为“藏”等错失，要是身上带着鳖精的就不一样了，通过宝气，就能精准的找到目的地。</p>
难怪！</p>
“那您……”</p>
“别再提了！”</p>
高老师的手一抖，几乎是一声吼。</p>
他脸部肌肉不受控制似得抖动了起来，似乎陷入到了某种十分恐惧的回忆里。</p>
我心里一震——哪怕，上次他回忆起了银河大院，都没露出过这种表情。</p>
我第一次，见高老师用这种口气说话。</p>
但他飞快的捋了自己的脸一下，尽量让表情自然点：你别多想，我为了那件事儿，吃了太大的苦头——我们一行人，都栽了这辈子，最大的跟头。</p>
是啊，进四相局的，一个都没能跑的了。</p>
“四相局，不是普通人能粘的东西，”高老师叹了口气：“那里头，有怪物。”</p>
玖龙抬棺里，那个东西。</p>
“但凡进去的，全会得到报应，我年轻的时候也不信，可后来——我是不想你去步后尘。”</p>
这句话，说的诚恳之极。</p>
我心里一动。</p>
我都知道，我当然知道，可也许，这就是我的命。</p>
高老师叹了口气，也知道我是非去不可，索性答道：“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我知道，拦不住你，既然拦不住你，我就给你个东西，但愿，能帮上你的忙。”</p>
高老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发黄的纸卷，一看就贴身放着不知道多长时间了。</p>
“哪儿来的？”</p>
“厌胜门门主那，跟真龙穴钥匙，一起被四相会拿走的。”</p>
我心里一震。</p>
门主的东西？</p>
原来，当初四相会从受伤的门主手里，抢到了开启真龙穴的钥匙，这个纸，是跟那东西搁在一起的。</p>
但看上去，就是一张白纸，谁也不晓得这东西到底什么来历，有一个先生保管了，后来——那个先生尸首被找到了，从他身上拿下来的，辗转到了高老师手里。</p>
江采萍一听跟厌胜门有关，也来了兴趣，我们乍一看，也觉得那个黄纸一片空白，但几乎同时，我们就看出来了：“帝流浆纸！”</p>
什么意思？仙药帝流浆，就是要从月光里炼制，所以月光的别称，就是帝流浆。</p>
这是厌胜特有的，加密消息的东西——别处是看不出来，唯独在月光下，能看到上面书写的东西。</p>
高老师吸了口气：“这上头，记载着跟玄武局有关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