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的记忆，跟一个神灵的话重叠在一起：“元水神在婚礼上，亲手把拿敕神印那位的心口贯穿了。”</p>
疼，非常疼，那种疼不光是身上的疼。</p>
我没少吃苦，比如被老婆蛾重塑血肉之躯，和后来受过的种种磨难。</p>
可全没法子跟那一次比。</p>
不光是血肉之躯，是心里疼。</p>
她当时跟我说：“是不是，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p>
“只要我有。”</p>
“好。”</p>
她笑的很美。</p>
可是下手，丝毫没有留情。</p>
她要杀我，她要杀我。</p>
额头剧痛，真龙骨最不愿意想起来的，就是这些。</p>
白藿香一把拉住了我，剧痛之中，我感觉出来，四面八方，不少眼睛看向了我。</p>
“那个海居士怎么了？”</p>
“不大对劲儿——海居士在咱们面前失仪，还是头一次。”</p>
白藿香死死拉住我，表面上却云淡风轻：“叫你少喝酒，你就是不听，今天是什么日子，容你犯绞肠痧？”</p>
</p>
“水神宫也是外强中干，怎么叫个有病的来参加水神祭？”</p>
我把剧痛给扛住，站好了。</p>
白藿香眼里还是担心，却装成很泼辣的样子，甚至还踢了我一脚：“好了？好了一边站着去。”</p>
倒是那个“入江口水妃神”冲我摆了摆手：“你过来。”</p>
白藿香呼吸一滞。</p>
所有视线，全落在了我身上。</p>
我低头过去了。</p>
那个入江口水妃神示意我把手给伸出来，一个东西落在了我手上：“给你一片药——今天是大日子，出了差错，你负担不起。”</p>
一个轻薄的东西，落在了我手上。</p>
“灵鞘纱……”白藿香低声说道：“是水族的灵药，十分珍稀。”</p>
我立刻道了谢，附近几个神灵也都说，入江口水妃神宅心仁厚，我辈楷模之类的。</p>
这个水妃神似乎性格很仁善，我立刻做出个感激的表情，在一边伺候着。</p>
“执掌敕神印那位出来，事情就闹大了，”那几个神灵接着议论道：“那一位，是想不起来了，还是不计较了？”</p>
“失去神位，失去神骨，还险些入了虚无宫，要是你，你不计较？”江神低声说道：“执掌敕神印那位，性格是何等的暴戾，当初屠戮了多少神灵？依我看，说不定是元水神再一次利用了他。”</p>
“可叹，那一位的身份地位，也能被这么利用……说起来，九重监也知道这件事情了吧？”</p>
“那是自然。”</p>
“那这件事的牵扯，就更大了——不想让他回来的，太多了。”</p>
“那个时候，他四面树敌——尤其，是祟出现的时候，滨江神君，三叶神君，可惜，可惜！”</p>
这两个名字，我都记得。</p>
是被我亲手屠戮的。</p>
当年，我到底做了什么？</p>
“都是因为那个祟，如果没有祟，执掌敕神印那位，怎么会变成灾？不过，天命注定，谁也没办法。”</p>
还是因为祟。</p>
会不会，我那个时候，受到了祟的影响，大开杀戒，潇湘没办法，才会把我抓住的？</p>
她有苦衷，肯定有苦衷。</p>
“也多亏祟被镇压住了，不然的话……还好，四相局这一动，有惊无险，不然祟出来，可难保不会再闹一次天下大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