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盈月再度扣指一弹,又是一颗石子穿身而过,尸体扑面倒地。
方小年高举酒坛,仰头张口,接了一注晶莹酒液后,抬袖擦了擦嘴,跨过身前尸体,继续高歌而行。
“喝了这坛酒啊……”
……
寨中气氛正酣,忽闻砰一声巨响,高达数丈的寨门轰然倒塌,震起漫天灰尘。寨中忽然安静,所有山匪都停下手中酒杯,望向茫茫烟尘,很快便见两道身影缓步走来。
当方小年和付盈月彻底走出烟尘,场中众匪见到付盈月,如看仙女一般,竟一时痴了。方小年环顾场中四周后,转头笑道:“姐,原来他们在摆宴,看来能省去我们很多功夫。”
付盈月点了点头,所有山匪聚在一起,确实便于他们一网打尽。
“哪里来的小崽子,来人呐,给我砍了!”
三当家拍桌怒喝,震得自己脸上肥肉晃了晃,他的声音也把所有人的心神拉了回来,意识到这两人是来砸场子的,一个个起身怒目,抽刀声连成一片,就要围上去乱刀砍死二人。
“住手!”
然四当家却出声喝停众人,三当家质问道:“老四,你拦我做甚?”
书生四当家不理三当家,而是给大当家递了个眼神,大当家点了点头,四当家起身拱手道:“不知二位英雄是何方神圣,来我寨中有何贵干?”
四当家是寨中智囊,心思聪颖玲珑,这两人看上去虽乳臭未干,可寨门重达百斤,他们却能破门而入,更不用说还悄无声息地灭掉了山上所有哨子,这种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故不可冒然出手,先稳住二人,打听清楚二人根脚才是正策。
“大家好啊!”
方小年招招手,大声道:“你们放心,我们姐弟二人路经此地,没什么贵干,不会蹭你们酒喝,更不会抢你们钱财,我们只不过是想……”
方小年顿了顿,笑道:“杀光你们罢了。”
山匪喽啰们面面相觑,就连五位当家都愣了愣,寨中一片安静。方小年似乎有些不满,又将双手放嘴边,大声重复道:“喂,我说我要杀光你们,听清楚了吗?”
“直娘贼!我要砍下这小子的头做酒壶!”
三当家回过神来后怒不可遏,抄起椅边的开山大斧,如熊罴掠地般狂奔而来。
付盈月捻起一颗石子,一扣一弹,石子凌空划过一条灰线,瞬间来到三当家近前。
“哼!雕虫小技!”
这三当家不比寨外那些喽啰,乃是寨中数一数二的武者,只见他毫不在意,一身雄力迸***起大斧横于胸前。他的大斧乃精钢锻造,厚达三寸,就连强弓劲弩都无法洞穿,又岂会在意这小小的石子暗器。
可惜,武者终究只是武者,终究是上不得山的山下人。
声势骇人的三当家猛然停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浓密胸毛已被渗出的鲜血染红,他最后带着惊恐看了眼远处的付盈月,仰面倒地。手中的开山大斧亦哐当落地,斧刃上已然多了一个通透的小洞。
“都给我上!”
大当家发出一声怒喝,山匪喽啰们便执刀扑向方小年和付盈月,可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台上几位当家自己,只见他们转身仓惶而逃,跑得最快的,当数让喽啰们冲上去的大当家。显然他们是想让手下们造成混乱,给自己创造逃跑时机。
三当家倒下那一刻,普通山匪们可能看不出什么,但这几位当家可都大致看明白了,老三实力强绝,连他都不是对方一招之敌,这必然是碰到高人了,就算他们合力围攻,也绝非对方敌手,逃跑才是明智选择。
付盈月悍然出手,她袖手一挥,掌中碎石激射而出,宛如横飞的雨一般,滴在一个个冲上来的山匪身上,每一滴都会带出一声哀嚎,一个血洞。
短短一瞬,场间便死了二三十个山匪,剩余山匪顿时惊慌失措,大多丢刀便逃。一时间,惊叫声此起彼伏,桌椅和火盆七零八落,碗碟酒菜散了一地,就连那杆杏黄大旗都被撞倒在地,场面混乱不堪。
付盈月身形腾空,手虚虚一握,一抹白虹从背后剑匣飞出,被她握在手中,她旋身一挥,一轮雪亮银光陡然绽放,宛如月华倾洒人间,照亮整片青石广场。
付盈月飘然回到方小年身边,眼前山匪尽皆横躺,全部殒命。
此时,付盈月手中之物已敛去光华,是一柄剑。
剑长三尺,剑身雪亮,剑镡为一轮弯月,握在付盈月手中,人剑宛若一体,更似一轮明月。
南疆第一人付经年所铸之剑。
拢月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