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康和程夫人没有办法,缓缓扶起程文山,程文山看向窗外,窗外阳光明媚,蓝天白云,他摇头叹道:“只可惜,见不到陛下沉冤昭雪的那一天了啊!咳咳……”
先皇被指与南疆勾结,最终殁于真武山,此乃程文山心病所在,他始终坚信先皇是被冤枉的,却奈何自己力微,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希冀于天理昭昭,望有朝一日,先皇能够沉冤,但他这辈子终究是等不到了。
程文山咳嗽连连,程夫人揉着他的背道:“文山……别说了……”
方小年与付盈月看了彼此一眼,方小年走上前,拱手道:“程老爷注意身体,切勿激动。”
程文山见到方小年,暂时息怒,拱手还礼,道:“程某惭愧,还未谢过阁下昨夜出手相助之恩。阁下少年英雄,世所罕见,程某敬佩之至。敢问阁下高姓大名,程某大限已至,这辈子算是没机会了,下辈子我定好好报答还恩。”
方小年笑道:“程老客气了,若真要谢我,只需屏退所有人,让在下与程老单独相聊几句就行。”
“这有何不可?”程文山道:“淑仪,你和康儿先出去。”
程夫人和程康面露难色。
“别愁眉苦脸了,快退下。”程文山道。
二人还是有所犹豫,生怕这一出去,便是诀别了。
程文山笑道:“是怕我突然死了,你们却不能陪在身边吗?放心吧,还没那么快。”
程文山摆摆手,程夫人和程康这才带着其余人离开房间,方小年给周辕递了个眼神,让他也出去,房间内只剩下程文山和方小年姐弟二人。付盈月随手布了个隔音阵,确保房间内的声音不会被外面听到。
“不知阁下想聊什么?”程文山问道。
方小年道:“我曾听人说起过先皇陛下,心生敬佩,知道程老曾帮先皇扛过纛,想多听听他的英雄事迹。”
“陛下的英雄事迹,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呐!”
程文山眼神一亮,顿时来了精神,他清了清嗓子,眼中带着崇敬,正色道:“想当年,陛下在南疆,那是何等风采?一朝帝王,打仗首当其冲,一把玉流剑,杀的舒云国众神将胆战心惊,就连军神赫连神武都不敢缨其锋芒!实乃天下最顶级的人物!”
他竖了竖大拇指,接着道:“而陛下在战场上虽雄风万丈,神勇无敌,可平日里却温文如玉,和声和气,没有一点架子,还会常去营中与兵卒一起吃喝,说笑逗乐,令人如沐春风。”
程文山笑了笑,道:“至于容貌气度,那就更不用说了,必当属天下一等一的风流,我为陛下抗纛那会,常见到那些舒云国的贵族娘们,在那痴痴盯着陛下看,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实在有趣。”
说到这里,程文山猛然握拳捶腿,话锋一转,恨道:“可老天不长眼啊!此等人物,却被人冤枉与南疆勾结,真是放他们娘的狗屁!陛下何等英豪,又岂屑与南疆勾结?更何况他已是地位高到通天的大淳帝王,和南疆勾结又有何益处?莫非是要颠覆自己的王朝不成?那些冤枉陛下之人,真是该死!老夫生前没本事找她们麻烦,可死后做了鬼,定要做那最凶恶的鬼,去缠着那些狗贼孽障!”
他神色黯然,喃喃摇头:“可那又如何,终究是没人能还陛下清白了啊……”
“会有人的。”
方小年眼神幽幽道。
“不可能了。”程文山摇头道:“真要还陛下清白,那必须翻过真武山那座高山,那可是真武山啊……谁能去翻?又有谁敢去翻?”
方小年不说话,默默从剑匣中取出一把剑,递给程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