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僵持之间,青狻猊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阴笑,冷冷的说道:“就凭这张破网,也困得住老子么?”祝清秋闻言大惊,青狻猊掌变拳,拳化掌,双臂一振,那内力比先前骤然高了许多,那银丝也颤动起来。
云雾一闪,祝清秋胸口心脏处的疼痛再次显现,身形剧烈颤动,如遭雷击重锤,鲜血一滴一滴顺在紧闭的双唇滴下,落在洁白的雪地上,终于克制不住,祝清秋一口鲜血喷出,祝清秋身子一软便跪了下来。
玄寒游丝网瞬间崩溃,落在地上顷刻之间化为乌有,青狻猊大笑着一步步走向跪在雪地之中按住胸口颤抖的祝清秋,缓缓地说道:“祝清秋啊祝清秋,你当真以为王爷没有防备过你?你当真以为王爷不知道你会叛变?你是不是从某一刻开始,心脏便阵痛起来,平时无事,可一旦发作便会催动心脉,若剑刺刀绞,疼痛难忍,生不如死,还会全身无力,内力暂失,还会止不住的吐血。你知道,这是为甚么么?”
祝清秋喘着气断续说道:“你们......下了毒......”
“下毒?王爷可不屑对你用毒。你已然命在旦夕,我不妨告诉你,你所中的并非是寻常的毒药,而是王爷命人炼制的奇门控魂锁。”
“奇门......控魂锁?”祝清秋的不解的说道。
青狻猊踱步着解释道:“不错,奇门控魂锁。这锁乃是源自北国一种毒草,名叫移心贪狼草。用内力为火将此草化为齑粉,混在水中,平时为透明液体,看上去与水无二。但一旦服下,便会在心脏生根,无色无味,无相无形,但会步步蚕食宿主的生命,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受尽折磨。发作时间,不定。与南疆蛊虫的不同之处便是这奇门控魂锁,除了用炼药者自己的内力将毒驱散,否则,无药可救。”青狻猊故意将无药可救四字说的重些,好叫祝清秋胆战心惊。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祝清秋竟然大笑起来,她缓缓抬起头与那青狻猊对视,不屑的说道,“我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不过一死罢了,有何惧哉?妾身的命本该就在那场大火之中随家人而去,苟活至今为奸人卖命多年,也犯下了许多罪过,如今正好,可以和妾身的父母,和襁褓中的弟弟,在地府相会......”
青狻猊闻言有些怒气,但转念一想,又心生一计,便走到祝清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不妨再告诉你,不仅你中了这奇门控魂锁,那任山淮也一样。他似乎,对你有些感情啊,啊哈哈哈哈......”
青狻猊的笑声被雪原吞噬,祝清秋却颤抖起来,止不住的摇头:“不会的,任公子怎么可能也中了奇门控魂锁,不会的,不会的......”
“王爷原本打算若你们乖乖执行任务,待到找回玉瓶,便会替你们驱散奇门控魂锁,但如今你们已然显露叛行,就等着饱受折磨了罢。”青狻猊接着说道,“哦,还有一事。你那心心念念的弟弟,也还活在世上,说不定,你们很快就会相见了。”
祝清秋闻言,跪坐在雪地上,扯住青狻猊的衣衫哭嚎道:“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我弟弟在哪,他究竟在哪?求求你告诉我......”
青狻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背后的左手缓缓张开,又握成拳头,猛然出手向祝清秋打去,一拳打在祝清秋的右肩之上,将她击飞数丈之远,在半空之中更是连连吐血。青狻猊不肯就此罢手,飞身而起,祝清秋已然跌落在地,没了知觉,昏死过去,嘴角和白纱之上,尽是鲜血。但青狻猊一掌就要凌空劈下,这一掌必要致祝清秋于死地。
千钧一发之际,一根木杖挡住了青狻猊的一掌,青狻猊抬头去看,正与任山淮愤怒的眼神撞在一起,青狻猊也不犹豫,转身再拍出一掌,任山淮忙将木杖横在身前,挡下那一掌,但掌力扩散,木杖竟被震断,任山淮也连退数步。
青狻猊又欲打出第三掌,但天际忽然传来一声叫喊之声:“青狻猊!”青狻猊应声抬头去看,却只看见数道刀光直逼而来,他惊呼一声,向后连翻数个筋斗,欲图躲开接连而至的刀气。怎奈那刀气正劈在脸上,虽躲过了大半,但青铜狻猊面具上,却留下了一道刀痕。
刀雪客,柳缘君,洛白衣一起落地,挡在任山淮,祝清秋,饶梦璃三人身前。青狻猊缓缓转过脸来,右手轻轻划过那面具上的刀痕,怒火中烧,但又惧刀雪客等人人多势众,实在不好对付,又怕失了手再丢了玉瓶,还是不要纠缠,早些回东陵府复命为上。
青狻猊眼珠一转,便将手伸入怀中,佯装要施放暗器,柳缘君见他如此,便高声喊道:“大家小心暗器!”说罢,众人便各自跳开,这正中青狻猊下怀,忙取出金丸丢在地上,借着腾起烟雾遮蔽之时,便逃之夭夭。
待烟雾散尽,众人才发觉青狻猊早已逃窜,不见了踪迹。刀雪客说道:“穷寇莫追,不知道他还有甚么诡计,今天权且放过他,日后再谈。”三人便转头去看,只见饶梦璃与祝清秋皆昏迷不醒,任山淮过坐在地,祝清秋则躺在他的怀中。洛白衣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饶梦璃身边,将她拦腰抱起,就要离开。
“白衣,且慢!”刀雪客喊住他。
洛白衣转头问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况且祝姐姐和小璃皆负伤在身,若不医治,必有性命之忧!”
刀雪客看了看饶梦璃的脸色,又看了看任山淮怀中的祝清秋,叹口气说道:“还好我们来得早,否则后果不堪预料。”柳缘君走上前说道:“让我看看。”说罢,便搭上了祝清秋的手腕,为她把脉。可号了许久的脉,柳缘君的脸色越来越沉重,默默垂下了手,并不说话。
“师姐,祝姑娘究竟怎么了?”刀雪客问道。
任山淮也追问道:“柳姑娘,你不必多虑,但请讲来。清秋究竟怎么了?只有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我们才能做出应对措施,救治她二人啊?”
柳缘君摇了摇头,叹气道:“小璃中了青狻猊一掌,伤势虽重,但悉心调养,便可恢复。只是祝姑娘......”
洛白衣不耐烦的说道:“柳师姐,你快直说罢!”
“我也不知道祝清秋的情况,她体内的伤倒还好办。只是她真气大乱,内力飘散,好像中了毒,但又不像,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救治,但这虚弱的脉象,只恐怕祝姑娘撑不了多久了......”
任山淮闻言慌张起来,连连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不会这样的,但凡中毒,一定可以解的,一定可以的......”任山淮心急如焚,不防也吐出一口血,怀中的祝清秋跌落在地,任山淮自己也两眼一闭,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