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能用到这些东西的应该是近日里名声大噪的醉癫狂,亦或者...”
“那个名震北苍的神秘少年君弈,传言其身边不是有一名与武秋溟大打出手的老者吗?”
醉癫狂...
君弈...
神秘老者...
席万听着侄女的推测,心中不断闪过这几个名字,脑海中更是浮现起那日拍卖会上的场景:一个身躯残废,脸上却挂着温润笑容,沉稳从容的白衣少年,一个脚步深沉,似灯枯油尽一般的麻衣老头。
北苍大陆成名已久,无数人敬仰的醉癫狂。
而听香伴月楼...
他们跟听香伴月楼又是什么关系?这何安又是什么人呢?还有那紫发青年,这北苍真是越来越乱了。
“唉。”
想到这里,席万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似乎感觉到了一张巨大的网正铺将开来。
“二叔,怎么又叹气了?”
洛玉馨又好奇又无奈的看着席万,娇声道:“你说说看,我猜的对不对?”
正说着却是眉头一动,不给席万开口的机会,抓着席万的胳膊调皮撒娇道:“那你什么时候给他们东西呀?能不能带我去呀?”
“你这丫头,果然聪明的紧。”
席万笑了笑,听到洛玉馨后面的话哪里还不知道她是想见那个名震北苍的君弈,却不点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如果是其他人要倒还好,但如果是你说的那两个人,这笔生意恐怕就不能做了。”
“而且这还是听香伴月楼送来的单子。”
“为什么?这...”
洛玉馨闻言刚想开口询问,话未出口却是一愣,只是这一瞬间,她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是啊,如果正是醉癫狂亦或者那老者需要,那万宝阁提供了这些东西,不正是得罪了武秋溟和禹风,还有其身后的两大王朝吗?
而且听香伴月楼似乎与罪剑宗和云家小辈之间的恩怨有所纠葛,前日的事端也是轰动一时,那突然出现的紫发青年背景也是极为神秘,竟能逼得罪剑宗大长老无功而返。
这件事情似乎真的很复杂呢...
想到这里,洛玉馨不由得有些沮丧,兴奋的情绪也渐渐缓和了下来,不复推测之始的喜悦。
“好了,此事不要再说了,你去玩吧,让二叔自己静一静。”
席万慈祥的看了一眼洛玉馨,便打发其离开。
“哦,那好吧,二叔你也不要再多想了,我们只是做生意的而已。”
洛玉馨闻言情绪有些低落,心有不甘但并没有再坚持,只是略作关心便起身关门离开。
门外,洛玉馨一脸丧气,眉头紧蹙,但忽然眼睛一亮,轻声嘟囔道:“二叔说不能与他们交易,但却没说我不能去见他们呀?”
嘻嘻,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天才少年到底是个什么三头六臂,哼!这段时间耳边听这名字都快起茧子了。
一想通,洛玉馨脸上的不开心瞬间消散,捏了捏拳头,刚蹦跳起来,准备离开,随即又想到自己的形象,忙掩饰下来,快步下楼离去。
阁主室内。
席万正立于窗前,手中捧着茶杯,轻轻的品尝着,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去,看不出一丝愁绪烦心的样子,嘴角反而透着一抹舒心的笑意,心结尽解,看着楼阁之外的街边,行人熙熙攘攘。
“做生意,这世界上哪里有纯粹的生意人,不过是乱世之中生存的借口罢了。”
摇了摇头,席万对洛玉馨的话有些好笑,更多的则是无奈,谁不想只是本本分分的做个生意人呢?只是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做。
思虑间,一行马车驶过,这行人只有一匹马,一个车夫,没有任何护卫随从,简单至极,可以说在这若大的唐锦城根本毫不起眼,但只是瞬间,却吸引了席万的目光,看着这行马车驶去的方向,席万眼中的笑意更浓,轻声低语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有些事可做可不做,但必须有所准备,人不能总在一棵树上吊死,即便有这片森林可选,也要吊死在最粗的那一根上。”
想了想,席万的目光有些模糊,茫然,渐渐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甚至狠辣,茶杯中的水也开始抖动震荡。
“砰!”
茶杯碎裂,席万拂袖回头,没有再理会这一地的碎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