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君是个重兄弟情义的人,”杨牧云说道:“只要王上在位一天,他就决不会生异心的。”
韩明浍叹了口气,“君上没有重返咸吉道的意愿,想要在这汉阳城里长驻下去。”
“大君有大君的打算,”杨牧云道:“韩先生就不必操那么多心了。”
两人说着话,已走到汉城北门,韩明浍正要上前跟城门官打声招呼,放杨牧云一行出城,忽然听到身后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响。侧目看去,只见一名内官在几名宫卫的护卫下向这里疾驰而来。
待看到杨牧云一行,那名内官一勒马缰,“请问哪位是大明兵部侍郎杨牧云杨大人?”
“敝人杨牧云,见过内官。”杨牧云上前拱手一礼。
“不敢,”那内官连忙还礼,脸上挂着笑,“王上有请杨大人,请随我入宫吧!”
杨牧云闻听一怔,“不知王上因何事召见?”
“这小人如何知晓?”那内官笑道:“杨大人一见王上不就知道了吗?”目光一转,“其余人等也一并随小人入宫吧!”
“大明太上皇便在车里,”宁祖儿沉着脸上前说道:“尔等也要强留么?”
“不敢,”那内官笑道:“太上皇尊贵无比,怎能就这样怠慢,我们王上是一定要拜见太上皇的,不然就太失敬了。”
“你”朱芷晴正要动怒,却被杨牧云的话头挡住,“既然如此,那就请内官前边带路。”说着向宁祖儿使了个眼色,宁祖儿点点头,也不再言语了。
“韩先生,”杨牧云转向韩明浍道:“请你转告大君,我们要入宫去见王上,暂时走不成了。”
“是,我这就去转告大君。”韩明浍兜转马头猛抽了一鞭子,疾驰而去。
景福宫对杨牧云来说并不陌生,之前便来过一次。那时朝鲜国王李珦缠绵病榻,恳求他带走自己的一双儿女,而如今,虽然不是神采奕奕,但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站在那里有了一国之君的威严。
“大明兵部右侍郎杨牧云见过王上。”杨牧云朝着他略躬了躬身子,拱手一礼。作为天朝上国的大臣,他是不用向朝鲜王行跪拜礼的。
“杨侍郎不必多礼,”李珦微微一笑说道:“能再次见到你孤很高兴,要不是杨侍郎,孤现在仍旧被困在康宁殿里。”
“王上言重了,”杨牧云道:“您是堂堂一国之君,一旦有难,自有人会来救您,而我不过是从中牵一条线而已,算不得什么。”
“杨侍郎如此过谦,真让孤不知该如何感谢,”李珦说道:“你就留在汉阳,孤会好生待你的。”
杨牧云惊讶道:“王上,我是要护送太上皇回大明的”
李珦摆摆手,不让他再说下去,“太上皇也留在汉阳,孤会好生供养,决不会怠慢。”
杨牧云顿时明白了,李珦肯定是受人指使才将自己一行拦下,而能够指使这位朝鲜王的,除了大明皇帝之外再无其他人。
“宁公子,”平昌郡主李秀伊见到了宁祖儿便向他走来,一对明亮的
眸子眨呀眨的,“你到宫里来了?是来找我的吗?”
“唔”宁祖儿不知该如何对她说才好,身边的朱芷晴俏脸立刻升起一道黑线。
“这位是谁呀?”李秀伊的目光转向了一脸不快的朱芷晴。
“她”宁祖儿刚欲开口介绍,便听朱芷晴说道:“我是大明周王府郡主朱芷晴。”
“你也是郡主?”李秀伊目光一闪,“失敬失敬,”对宁祖儿道:“自回宫后,我一直想再见你一面,却不知怎么才能找到你。你能到宫里来,真是太好了。”
“祖儿,”朱芷晴道:“这里一点儿也不好,别说京师皇宫,就是跟开封周王府相比,也是不如呢!”
李秀伊听了俏脸微沉,“我朝鲜虽然是下邦,但也不能任人出口轻辱。你是大明的郡主,却出口无状,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吗?”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宁祖儿连忙从中和稀泥,“平昌郡主,我们是来见王上的,等有了空闲我再与你说话。”
“你要见我父王,好啊!”李秀伊说道:“我这就领你去,不过这个人就留在这里吧!”说着白了朱芷晴一眼。
“你说什么?”朱芷晴顿时火冒三丈,“你竟敢如此轻慢我?”
“你是天朝来的郡主,我们下邦小国可接待不起,”李秀伊道:“你还是回大明吧!”
思政殿里,朝鲜王李珦正与杨牧云说着话,忽然一名内官匆匆走了进来,“王上”
“什么事?”李珦皱了皱眉。
“外面吵起来了。”
“什么吵起来了,你说清楚,不要慌张。”
“是。”那名内官说道:“平昌郡主在外面跟一入宫的女子吵了起来,那女子声称自己是大明周王府的郡主。”
“哦?快把他们都带到孤这里来。”
“是。”那内官退了下去。
李珦目光转向杨牧云,意在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