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君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沈云笑着调侃李瑈,“怎么今日有暇寻到我这里来了?”
“沈大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李瑈瞥着眼睛说道:“要见你一面,难呐!”
两人在一座深宅大院里碰面,互相寒暄了一阵,李瑈便开门见山的道:“本君来找沈大人,想必您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吧?”
沈云呵呵一笑,“唔在下愚钝得很,还请大君明言。”
见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李瑈的心便定了下来,“多勋与沈大人也算是老交情了,若是他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看在本君的面子,高抬贵手饶他一次。”
“大君如何知道尹多勋在我手里呢?”
李瑈向韩明浍使了个眼色,韩明浍会意,让人抬了几个大箱子进来,打开一看,全是明灿灿的银锭。
“大君这是何意?”沈云讶异道。
“这是上次交易的货款,请沈大人点一下,是否短少了?”
沈云脸上洋溢出满意的笑容,“不必点了,既然大君亲自前来,就是没有银子,在下也会放人的。”高声道:“来人,去布置一下,我今日要与大君好好喝一杯。”
“不必了,”李瑈说道:“本君还有要事,改日再来叨扰。”
“大君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沈云亲热的上前拉住他的袖口,“择日不如撞日,放心,不过小酌几杯,耽误不了大君多少时辰的。”
李瑈见推脱不得,只好应了。
沈云在内院的一间阁楼摆下宴席,命人将惊魂未定的尹多勋也放了出来,一时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宴席散了以后,尹多勋随李瑈骑马离开了沈云的居处。
“姐夫”
“叫君上。”李瑈黑着脸纠正道。
“是,君上,”尹多勋满腹冤屈,“我可以对天发誓,真的没有收他那批酒水,这姓沈的不能倚仗身份,连您也不放在眼里啊!”
“闭嘴!”李瑈寒着脸说道:“半个多月前我就让你去咸兴府,你为何至今还待在汉阳?”
“我”尹多勋为之语塞,半晌方道:“我还要交待一些商业上的事务,所以慢了些。”
李瑈哼了一声,“什么事需要在梨花院里交待?结果被人不明不白的绑了,要不是我出面,你还有命在么?”
尹多勋被他数落了一顿,只得闭上嘴。
“允成,”李瑈吩咐他身边的首席武士,“你现在亲自将他押送至咸兴府,不得有误!”
“是!”洪允成骑在马上躬身应道,转向尹多勋,“尹商主,请吧!”
尹多勋无法,只得忿忿的跟洪允成去了。
回到府中,李瑈一脸疲惫的将尹多勋的事告诉了夫人,又引来一番哭闹,惹得李瑈怫然而去。
他一个人正欲在自己房内歇息时,忽听一阵敲门声。
“谁?”李瑈警惕地问道。
“君上,是我。”
“是韩先生,快请进!”
屋内的灯火又亮了起来,李瑈将韩明浍请进了屋内。
“君上,”韩明浍一脸郑重的说道:“我已经查清楚了,您的妻弟真没有收沈云那批货。”
“哦?”李瑈闻听眉毛一挑。
“那天尹氏商户丢了一艘船,后来又找到了,”韩明浍道:“或许跟接收沈云那批货有关。”
“你详细讲一下。”
“是,君上。”韩明浍娓娓道来。
屋内的灯火照着两人的影子一晃一晃。
沈云这边也一夜未眠。
“义父,”宁祖儿说道:“或许尹多勋说的是真的,他没有私吞那批货。”
“没有么?”沈云唇角微微一勾,摇了摇头道:“那为何李瑈带了银子过来赎人,分明就是心虚。”
“可其中有一些可疑之处让人费解。”
“有何可疑之处?”
“尹多勋与义父交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来都是银货两讫,为何这一次无故没有交付银子呢?”宁祖儿说道:“而且数额并不大,他没有诬赖的理由。”
“嗯”沈云微微蹙起了额头。
“首阳大君已经带来了银子,尹多勋依然口口声声说没有收到那批酒水,他应该不是故意跟义父过不去吧?”
“此人甚是奸滑,不可以常理度之,”沈云说道:“可市面上出现的那批酒水又如何解释?”
“我已经查过了,”宁祖儿说道:“他们并非从尹氏商户处购得,只怕其中另有蹊跷。”
“有何蹊跷?”
“会不会江伟的那批酒被别人给吞掉了,而尹多勋并不知情。”
沈云眉毛一扬,“谁那么大胆,敢对我的船动手?”
“这里不是大明,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宁祖儿道:“海上有倭寇游弋,也许是他们劫了这批货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