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那人的话,卢中尧先是一愣,接着便大笑一声,道:“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名叫松惊涛吧。想当初,你进忘忧谷的时候,还不到我的胸口,想不到四十年后,你竟然已经大模大样的了,可惜你还嫩了些,不够资格与我交手。”说完,像是炫耀似的发出一声宛如打雷般的长啸,震得许多人的耳鼓嗡嗡作响。
韩风听了,心头不由暗暗吃惊,心道:“难怪这家伙敢来找候伯仁的麻烦,原来功力是如此的深厚。”
卢中尧的这声长啸,自然是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绝大部分的人都自认没有这等功力。候伯仁从长啸声中听出了卢中尧是在向自己示威,同时也知道今日的卢中尧,已经不是当年负气而走的那个卢中尧。
其实,候伯仁与卢中尧当年的确是一块儿进的师门,因为候伯仁比卢中尧大半岁,便做了师兄,但论资质,卢中尧并不比候伯仁差。两人四十岁左右的时候,他们的师父,也就是金大中,想挑选一个谷主的继承人。
候伯仁虽然是大师兄,但依照忘忧谷的规矩,谁的武功高,谁才能当上谷主的继承人。因此,谷主继承人的人选就落在了候伯仁与卢中尧这两个当时武功最高的徒弟身上。就在两人就要比武的前几日,卢中尧突然跑去了忘忧谷禁地之一的“寒潭”,还掉下了冰水中,中了寒毒,以至于卧床一年,才有所好转。
此后,卢中尧在金大中的心目中,自然就显得有些“顽劣”了,虽然还是疼他,但已经将谷主继承人的位子交给了候伯仁。没想到是,就在三十多年前,金大中即将归天的前几日,一直闭关练功的卢中尧突然出关,说要与候伯仁比武。
因为卢中尧没有被废掉“谷主二徒弟”的身份,当年的比武又没有进行,因此,从某一方面来说,他这一次是有资格出来与候伯仁比武的。金大中得知后,气得不行,不过,候伯仁却愿意给卢中尧机会,决定与卢中尧比武。
那一场比武的结果,自然是候伯仁获胜了。卢中尧落败后,竟于某日出谷而去,再也没有回来,而他出谷的那一天,正是金大中归西的日子,谷中的许多弟子都说谷主是被卢中尧气死的。
候伯仁当上谷主之后,原本是有资格将失踪的不孝子弟——卢中尧除名的,但他不但没有这么做,反而还派弟子到各处打探寻找,希望能把卢中尧找回来。如今三十多年前过去,卢中尧突然回转,还放不下当年的事,要找候伯仁报仇,而卢中尧现在的功力之深,直追候伯仁,怎么能不叫候伯仁有些吃惊呢?
候伯仁想了想,道:“二师弟,你要和我比武,不是不可以,但你我均是忘忧谷的弟子,如果在此打斗的话,不免影响了我忘忧谷的名声,你我不如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好好的切磋一番。”
卢中尧冷笑一声,道:“说得真是好听,你怕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败你,你很没面子吗?”
候伯仁果然不愧是“仁义谷主”,听了并不生气,道:“二师弟,你若是信不过我的话,这里有不少武林前辈,咱们全都请去做个见证。”
他这么说,听上去的确是一片好心,也很公正,不料,卢中尧却是信不过,讥笑道:“这些人全都是来给你祝寿的,焉不知他们会包庇你?”
候伯仁举手朝向岳子穆,道:“二师弟,你可认识这位?”
卢中尧摇摇头,道:“不认识。”
听了这话,岳子穆却不生气,反倒是站在他边上的女儿,小嘴微微一撇,低声道:“连我爹爹都不认识,你的能耐又能大到哪儿去?”
候伯仁道:“二师弟,这位就是华岳派的掌门岳子穆岳先生。岳掌门的名气在武林中很大,又是华岳派的掌门,由他作证,难道二师弟还信不过?”
卢中尧道:“原来是华岳派的掌门人,卢某倒是走了眼。不过,今日这事别说一派掌门,就算是十大高手中的人物,我也信不过。候伯仁,你就不要再说废话了,要打的话,就在这里与我打,不打的话,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的谷主之位,是自己当年耍手段得来的。”
“卢中尧,你简直是欺人太甚!”忽听一声大叫,一道人影陡然一飞而出,双掌挟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拍向了卢中尧。
候伯仁阻拦不及,只得叹了一声。
卢中尧冷笑一声,单掌一翻,发出一股巨大的劲力,只听“砰”的一声,那人虽然用的是双掌,但不但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反而被震得身形一转,向后退去。
此时,候伯仁已然飘出,拉住了这人,叫道:“五师弟,这件事你不要多管,不许再出手。”
那人是一个相貌儒雅的老者,留着漂亮的美须,声音有些尖锐的道:“大师兄,卢中尧这么对你,你还处处维护他,换做是我,早把他擒下,带去师尊的灵位前,打断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