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衣老者此时对武克永倒也有些恭敬起来,双手一拱,道:“凡某谢过太子殿下赐坐。”说完,带着四个老叟走到了一张椅子边上,坐了下来。那四个老叟分成两边,一边站了两个,位于紫衣老者的身后。
韩风虽然不知道那四个老叟的底细,但以他的眼光,也已经看出这四个老叟绝非等闲之辈,修为之高,已经不在后天二品之下。难怪他们的态度显得非常的高傲,以他们在“江海社”中的地位,即便不是顶级长老,至少也是特级长老了。
而以他们的修为和地位,居然在“副社主”的面前,连坐都不敢坐,显见“江海社”内部等级森严。紫衣老者看上去比四个老叟年轻一些,但因为他是“副社主”的身份,所以在他有座位的情况下,四个老叟也不敢冒然坐下。
“厅里还有座位,四位也请坐吧。”武克永道。
“不敢。本社社规森严,有副社主在座,咱们四个就算是特级长老,也没有位子可坐。”身穿蓝衣的老叟冷冷地道。
萧霓裳听了蓝衣老叟的话,面上忽然淡淡一笑,说道:“我要是猜的没错的话,这位凡副社主想必就是凡如铁凡副社主了。”
“正是凡某。”紫衣老者道。
“听说令师尚还健在人世,不知他老人家近来可好?”萧霓裳道。
凡如铁和其他四个老者听了这话,面色均是一变,目光全都望向了萧霓裳。
凡如铁的师父是谁,江湖中很少人有知道,但萧霓裳的语气,不但知道凡如铁的师父是谁,还知道他的师父还活在世上,这就有些不寻常了。
说起凡如铁的师父,却是大有来历。第五我行当年创立“江海社”的时候,除了手底下有一大帮高手功臣外,还有几个结义兄弟。这几个结义兄弟之中,有一个就是凡如铁的师父。
“江海社”人才济济,等级森严,以凡如铁的本事,真要论资排辈的话,怎么也轮不到他当上副社主,但因为他的师父与第五我行是结义兄弟,所以他才能在同辈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三个“副社主”之一。须知其他的两个副社主,都是第五我行的徒弟,也就是第五建成之师——第五东成同时代的人。
那蓝衣老叟话里有话,表面上是说他“江海社”有自己的规矩,不能乱了身份,却是暗中讥讽武克永明明是一个皇太子的身份,却任由一帮属下与自己平起平坐,没有一个尊卑。
萧霓裳心思玲珑,哪里会听不出蓝衣老者的话中话,所以才会向凡如铁询问,明则是问凡如铁的师父,其实是在对四个老叟说:凡如铁虽然是副社主,但他若不是有一个辈分极高的师父,你们对他的态度会如此恭敬吗?
四个老叟也不是笨蛋,自是听出了萧霓裳的话中之意,但一来萧霓裳所说的多少有些属实,二来他们惊讶于萧霓裳的见识,因此,一时之间,他们全都说不出话来。
“家师不出江湖多年,没想到天下间还有人记得他老人家,家师身体健朗,有劳阁下关心了。”
凡如铁说完之后,深深地望了一眼萧霓裳,也不知心里究竟在想些甚么。一般的人,听说萧霓裳知道自己的师父是谁,早就向萧霓裳发问了,但凡如铁果然不愧是“江海社”的三个副社主之一,有着自己的处事风格。
他再也不看萧霓裳一眼,而是望向武克永,笑道:“太子殿下,昨天夜里本社的人与太子殿下的人起了冲突,因为那些人事先不知道太子殿下的身份,所以才会闹出那么大的事来。好在我们及时得知了太子殿下的身份,凡某受本社社主所托,立刻赶来给太子殿下问安,还望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
武克永听凡如铁语气甚好,倒也不好给他脸色看,笑道:“凡副社主,你太客气了,既然是一场误会,只要说彼此说清了就好,不必放在心上。”
凡如铁伸手入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药品出来,道:“说来真是斗胆,本社的人昨夜一不小心,碰伤了太子殿下的两个手下,实在不该。这是本社的‘万灵丹’,颇为珍贵,凡某奉社主之命特来送上,还望太子殿下笑纳。”
韩风不知道“万灵丹”是甚么,但萧霓裳和武克永却是知道的。
别看凡如铁只是说了“颇为珍贵”四个字,但说实话,这“万灵丹”却是“江海社”的疗伤圣品,一般的弟子别说吃,连见都没有见过。“万灵丹”炼制不易,一年下来,“江海社”也只能炼制上百颗,一部分存着,以便日后给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疗伤,一部分却是专门给高层享用,或者送给朋友。
现在,“江海社”居然为了赵苏丹和刘晨飞不轻不重的伤势,由凡如铁拿了一瓶来,献给武克永,而这一瓶里的“万灵丹”,至少也有二十颗,显见“江海社”这一次的确是“有备而来”。
武克永眉头皱了一皱,深知其中的厉害,自己若是接受了,以后再也不可能与“江海社”为难,正在想办法推辞的时候,却听刘晨飞已经为他解决这个难题,笑道:“凡副社主,‘万灵丹’乃是贵社的治伤圣药。我们这等下人,怎配享用这等圣药?凡副社主的好意,刘某心领了。”
接着,刘晨飞活动了一下双臂,说道:“再者说,刘某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用了这等圣药,岂不是糟蹋了吗?”
赵苏丹道:“刘兄,你的话正说到我的心坎上了。”
两个当事人都用话拒绝了,而武克永没有出声,凡如铁立时知道自己的这一招对他们压根儿就不管用,只得干笑了一声,道:“两位大人好壮实的身体,倒是凡某多此一举了。”口中说着,并没有把药瓶收起来,而是随手放在了身边的茶桌上。
顿了一顿,凡如铁笑道:“太子殿下,你这次初到临安,乃临安老百姓的大福,我‘江海社’准备了一些礼物,还请太子殿下过目,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说完,拍了拍手。
只见那身穿白衣的老叟走到了大厅的正中,解下了腰间的一个黄色布袋,从里面往外拿出了一件件的东西。韩风知道那个黄色的布袋是“储物袋”,见了他从里面拿出来的一件件西,却是微微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