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祖祠的院里。
“你说你是陈如素那一脉的传人?”
大妈拉着苏鸿信左右瞧瞧,仍是一脸狐疑和警惕,如今世上,都只知道太极拳,可却少有人分太极拳和陈家拳的区别,那根本就是两码事,但眼前这人的功夫却是做不得假,正儿八经的陈氏真传,而且还是练的出神入了化,练的是她陈家几近失传的绝技。
她心里又惊又叹,好家伙,就这物欲横流,人心浮躁的世道,竟然还有人能把内家功夫练到这等地步,简直匪夷所思。
“不错,我师承陈如素,她还有个丈夫……”
苏鸿信眼露期待,但这话一出口,那大妈却嘿嘿一笑,笑的玩味儿。
“露馅了吧小伙子!”
苏鸿信一蹙眉。
“怎么?”
“我陈家虽说是有位祖奶奶叫陈如素,但她终生未嫁,更别说有什么丈夫!”
女人的话像是一根根冰棱钉进了苏鸿信的耳朵里,更像是凿进了他的肺腑,扎进了他的心肝,肝肠寸断,心血一涌,苏鸿信眼仁噌都一下就红了。
“没有?”
他怔愣了片刻,然后低声吼道:“这不可能!”
那凶戾沙哑的嗓音吓的中年女人一个激灵,差点转身就跑。
可看着苏鸿信那副惊极、悲极的模样,她却是语气一软。“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清楚我陈家的旧年往事,但我确实没骗你,祖奶奶确实孤独终老,一生未嫁,你若不信,我可私底下做主让你看看族谱上的记载!”
“孤独终老,孤独终老……哈哈……”
苏鸿信忽然大笑几声,然后坐着一垂肩,低着头,点点泪珠已沿着脸颊淌下。
“他妈的!”
“看来还真让他说对了,两朵相似的花!”
苏鸿信喃喃自语道。
这时候,就见旁边的陈姓女人忽然“哎呀”一声,一拍脑袋,语气很是古怪的道:“不过,说起祖奶奶我倒是记起一件事来!”
“我听我爸说,这位祖奶奶还在世的时候经常会做一些怪梦,说是梦到了另一个自己,梦醒后时常哭泣,还经常念着一个男人的名字,那个人好像就姓苏,叫苏什么信,你说怪不怪!”
苏鸿信听的如遭雷殛,他呆坐原地,一动不动,像是成了一尊石塑,半天没有动作。
过了半晌。
“那应该是我记错了,麻烦了!”
他终于开口了。
“我给您留个电话吧,算起来咱们也算是师出同源,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难事,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能帮的话,我一定不推辞!”
中年大妈一听哪还能拒绝,这可是实打实的高人,她心里还正盘算着怎么和这位熟络熟络。练武之人,谁不想见高山,奈何这世道不比以前,真功夫难成,真髓难得,高山更是难见,难难难……
可如今结识了这等高人,这已经不是高山了,这简直就是神山啊,顶天立地,足以开山立派的大宗师,深不可测!
本以为今天是要遇到硬茬狠手,想不到到头来居然是一场机缘。
等苏鸿信留了电话出了陈家沟已经是傍晚了,既然物是人非,他也没有留下的必要。